聊聊《细伟》(上)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2-16 00:50:54人气:0
背后的故事 2011

视频背后的故事 2011状态年代:0

主演段奕宏察猜·本班尼更新时间:2022-04-15 17:56:54

黄利辉(段奕宏饰)曾经是一名怯于在战场上同日军搏杀的抗日战士,战争过去,中国大地又陷入了新的纷争。1946年,在家乡难以生存的利辉听从母亲的安排,带着她赠送的小刀,远赴泰国投奔亲戚。然而语言不通,又有哮喘病的利辉在雇主家没做多久,便因为老板娘的无礼愤而出走,利辉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泰国工人的嘲笑戏弄中,做苦力谋生,异国女童的微小善意此时也成了他唯一的心灵慰藉,可昔…

尽管看的是视频,图像比较模糊,也没有中文字幕,但当片尾泰文出现时,我还是在大大地庆幸感中一边慌神,一边胸口像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似的呼吸。幸亏我是从袁朗开始真正认识某段的,明媚军绿尚未褪去厚重颜色,墨镜老A余威尚在,某段自称的悲剧专业户言犹在耳边并且当即在这部戏里获得无可争辩的注解证明以后,我开始为某段出演了飞扬跋扈的袁朗而生出一种奇怪平衡感,不管怎么说都是苦尽甘来,某段终于走过曾经为演绎细伟这类人物而迈入的噩梦般的异乡,与生俱来的强健生命力完好无损,没有被过多的悲剧意识侵蚀,我庆幸而固执的这样认定着。看他现如今不是正活泼泼地跳脱着的嘛,也越来越懂了如何从角色中迅速抽离。我还必须承认,经历过二弟的沉默洗礼,我还是有点弄不清是利辉还是某段的那种要命的咳嗽和病体恹恹状使然,止不住一种无力感让我哑口无言半晌,脑子里全是终场细伟那句慌惑可怜急急出口的“我认罪”兀自在嗡嗡作响。自从认识某段这位演员,我保持住一种慢慢咀嚼的动作和心情翻看他的前后作品,无一丝急迫,因为足够尊重。某段在《细伟》里用全部身心诠释了一个战争牺牲品的毁灭历程和时光,悲惨,变形,天绝,人不能怨。我第一次拒绝用演技高低一类的指标性习惯性评价词汇去形容一位演员,因为某段竟是付出了一段生命力去创作人物,在实实在在的健康隐患面前,遑论其他,我真心希望他得到了职业上痛并快乐着的同时也保有了心灵的安宁畅达。何况,我认为某段当年已经达到钢七连水准,无疑。这是一个被战争和贫穷挖掉了心灵的弱者之毁灭史,虽然主人公也许终其一生都还只是个年轻人。这个故事应该是有原型事件和人物,泰国官方制作这样一部电影会有历史社会方面的警示作用或者反思意义的什么背景,但我不知道黄利辉所经历的具体是哪场战争,貌似和日本侵略有关。那段给东南亚很多国家带来深重灾难,留下惨痛记忆的历史其实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不能正视面对,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它就像所有法西斯主义制造的血腥屠杀一样是人类文明史上永远无法忽视的污秽,由于某些真相太残酷有的人选择刻意忘记淡漠,由于某些事实不容掩盖有的人选择牢记并警示后人,而有的人,特别是草芥小民,没有选择!就像当年懵懂的战争参与者黄利辉,他至死只知道要像个男子汉和回家见妈妈两件事。他成为牺牲品和凶犯也只知认罪,直到彻底被战争和警察包括社会连骗带抢弄光了灵魂和性命,终其一生见到最美的一点点可怜的称得上人间情意的,也就是那朵给苦力大脚踩烂掉的小黄花和儿时在妈妈怀里永远没能喝够的一勺汤药,也许还有他精神崩溃中错认的幻化成母亲之手伸向他的女记者那一根手指和那张纸钞票?总之开篇我看见的这个年龄不详的人懵懵懂懂过海关时,绝对想不到他曾是个杀过人的兵。他尚有尊严感,反复对着签证官员强调自己的真名实姓,交不出十块钱被强行剃头冒了血还晓得咻咻愤怒,可能是他的肺病和战争后遗症还没有发作,他唯唯诺诺地跟着亲戚走向梦想中承诺给妈妈的前途,这莫测前途就像那个他时抱时背的虚浮大包袱,是他无所依托的身体唯一的旅伴。他路过街市边的佛像都记得双手合十认真拜一拜,扒上火车逃跑沿途望到佛塔也会虔诚祈祷,但他在后半部在巨大佛像前和寺庙中杀人挖肝熬汤却可以完全的视而不见,佛祖又能帮得了他什么?佛祖都不曾给过他一条正正当当活下去的生路。下船伊始,亲戚近于敷衍地给利辉找的糊口差事竟是大规模地杀鸡,鸡血淋漓的画面里浓臭几乎溢出味道来,看到后来我才知道利辉其实根本不陌生血的,他应该是怕血,所以他发现降临到头上的是这份工作时开始手忙脚乱地抓鸡,不敢有异动,但在未来老板和亲戚不甚耐烦的眼色下就嗖地一刀割断了鸡脖子,看似顺利得到了这份日后带来无穷烦恼的业障营生,即使得到的还是三餐不饱,白眼和辱骂欺负倒是饱受的。一只只褪掉毛的鸡被扔进水里去,简直是当年的小利辉给刷地扔进战场的缩影,目睹和参与血腥杀戮,自己也时刻面临死亡,一入屠城,没有人能幸免鲜血的沾染。看看利辉被老板小女儿作弄搞得唯一一件干净褂子都沾上鸡血没法穿了,他是多么懊恼,一连串甩手动作几乎甩出了经历战争创伤后他心底对血的敏感恐惧和无奈,但苦难却甩不掉。他被迫拿着刀子吓唬孩子,谁知当的一下子老板娘脑后生风,干脆利落地撂倒了他,倒在血泊中的利辉不动了,估计也动不了,极像在战场上成千上万莫名其妙就失去心肝性命的无知炮灰。他爬在窗外觊觎老板那两个讨厌的女童,也许在暗示过去可怕的战争恶魔就是曾这样威胁过他也曾弱小不堪的心灵。幸好,他用刀撬开抽屉偷到钱逃掉了,暂时仓皇逃离了漫天的血水世界。硬碰硬的现实容不下荒诞和弱小,麻木也不行。他去卖苦力。苦力是男人用纯粹的体力挣钱,利辉天生体弱有病扛不动,这条路对他来说也是一条窄的不能再窄的踏板,别人休息时可以赌钱做耍,他只能抓紧睡一会,白日梦里来了一朵小黄扶郎花。老板几岁的女儿阿妹来倒水没惊醒他,又跑去拿花轻轻碰触他尚在梦中无一丝轻松的脸。他醒转来先是紧张,一愣,看清是谁,笑了,你看利辉也会甜笑的哦,阿妹调皮可爱,把花夹在他耳朵后跑了,利辉生了疑,拿下来一看,又笑,嗅嗅,转头再试图睡去,这是全片我看到利辉最安宁的睡眠,极短暂,随即逝去,只因为有这一点点没被挤压窒息的自由。苦力们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知道他没能力还手,故意一脚踩烂了花,利辉赶快去抢,晚了,花烂了,被阿妹看到了,利辉那个慌张无措啊。唉,唉,一个小小女童的一点点友善相待他都看得那么重,别人也要来剥夺干净,可见利辉的心田已经有多么干涸枯裂。这个老板一家和善得多,尽管工友们总不也放过他,但利辉除了留恋还是留恋,直到自己噩梦中失手杀了小阿妹,他还是留恋不去。为什么?我想也许是当时有什么制作方向上的考虑而设计出这个故事发展曲线。我倒是倾向于利辉清醒中失控致人死命从而拉开行凶序幕,战争是对他的正常心态构成威胁,并没有改变了他的性格,他依然懦弱。他并没想到去动阿妹的心肝,又痛又急又怕,惶惶中边跑边跌,把她抛在野外,这时候显然他还没有决定用人肝汤治病,药包被弄撒在水里痛哭时他曾有过可怕的闪念,但他还没到彻底怀疑自己和命运的那一步,他仍想挣扎,他还时刻记得自己的真名,并且毫无防范的告诉了前来调查的女记者。我不由猜想,既然都已经犯了命案,他为何还不愿离开是非之地呢?没钱?病弱不堪辗转?也许是他认为阿妹的死就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他还能为别人的死而伤心,他还有希望,和侥幸。我总觉得他失手掐死阿妹那件事是艺术逻辑并非事实逻辑,如果说犯罪直接起源于无意杀人,我觉得这种表达有明确同情的倾向性,其实杀过人和没杀过人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分水岭。有了这一段误杀情节,表示利辉意识到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他对睡梦中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无能为力,进而会对现实中的自己失去信心,再下来就能无视一切不择手段了。这个过程交代的仅够猜测用。当然那场戏是全片最为出彩的一场,某段连呼吸都控制的非常精确,几乎达到无我境界。我不知道梦中杀人这样的事是否真实,利辉可能入睡得那么沉吗?还是战争过后现实生活对他来说本来就像一场没做完的恶梦在不断延续?另外,似有似无的,提醒着每个貌似无害的普通人背后,其实都掩藏着某些莫名靠近的危险,利辉的心已然是个感染源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他自己尚不能认识到而已。利辉身心皆病,未透膏肓。低垂脑袋抱着包袱,拿过老板给的跑路费,一扭身脚下木鞋一串响,利辉不情不愿的去种菜。踢踢踏踏的木鞋声依然表明那是异国他乡的土地,我对他那双努力在很大一块田里浇水劳作的筋瘦脚杆印象很深,尽管孤单,尽管还有无知小儿扔石头打他,他扬扬手继续侍弄菜秧菜地。他的全部身姿轮廓也第一次完整清晰的展现在画面正中,看清他并没有那种年纪该有的弹性柔韧,只有干瘦楞直的一条,但这里出现音乐声了,有风声和空气流动起来了,当利辉走出窝棚,满眼的绿天绿地铺现开来,啊,我以为命运终于要开始对利辉笑一笑啦,也该笑一笑啦。我看见他展露青春笑颜,迈着少见的轻快脚步,满怀希望的样子,弯下腰拨拨青菜棵,像终于抚摸到憧憬和远在千里的老娘亲。(所有这些“话”都是某段调动全身肌肉神经气息一丝不乱的在诉说,无一字误差)。我真想时间多停留在这一刻,然后送利辉走向新生。没有防备。夜半霹雳,屋漏,连夜雨,高烧,昏迷,他和地里那些菜一样对厄运设不了防,人都不保,那还管得了菜。神志恍惚中只有思念一下千里之外的妈妈能抵挡死神的召唤。浩劫后的清晨,我和他同时被眼前的暴雨狂灾后的狼藉菜田吓呆。破烂的水车,倒地的菜,犹如看见人间地狱。生存,生存失去了刚刚冒头的那点希望,最后一根稻草压将下来。老天,你是不让我活吗?佛祖,是这样吗?他问谁,谁会回答?这是你的判决吗?万念俱灰的深夜,男童们还扮鬼来吓唬他,他体若筛糠,人鬼不分了。无论如何要活下去的本能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不再问是与非,无力再管过去和将来。当厄运一锤子一锤子的不间断匀速砸下,仿佛永不停止,仿佛老天爷在耐心展示他的意图,他只好为自己,更加凶悍地活,生出了绝望中的“幻”想。放弃正常,采取异常手段,刀子出场。欢乐游乐场,第一个真实的猎物,细伟横空出世,利辉不见了。他从此和罪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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