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亚裔女人的逆袭：如何侧面出击，转败为胜？

本文首发于“从女性视角看电影”的她影—————————————————家庭当中增添了新成员，对于事业上升期的职场女性来说，无疑是甜蜜但确凿的负担。当过妈的都知道，生一个孩子，不仅会拖垮你的身体，还会彻底榨干你的精力，然而“平衡家庭与事业”这一沉重光环，至今仍悬挂在女性头顶，仿佛为人母者三头六臂才是理所应当。孩子爸爸呢？正如脱口秀《黄阿丽：铁娘子》（AliWong:HardKnockWife）说的：“只要偶尔换张尿布，大家都会为他撒花。”——毫无耽误事业之虞。图片来自网络这是一出不错的脱口秀，你能从令人捧腹的屎尿屁元素中挖掘到相当的深意，虽然对部分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来说，可能会为黄阿丽毫无底线的咆哮感到有些水土不服。不过说实话，她的确启发了我，让我想搞一出本土版吐槽秀：《去你的辣妈！》原因无他，中国宝妈大多对“铁娘子”这顶桂冠嗤之以鼻，却对“辣妈”这一美称趋之若鹜。毕竟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孩子妈妈除了把孩子带好，还要尽快恢复松松垮垮的身材，祛斑除皱、卵巢保养一个不能少，否则沦落成天杀的“黄脸婆”，除了被老公嫌弃，连外人都觉得是你的错。事业追求？不存在的。中国辣妈是不该太有事业心的。她们最适合的职业，可能是稳定的体制内工作和微商。在结婚前，她们掰着指头算自己模样几分、罩杯几何、学历多少，以期钓个金龟婿，把自身条件最大程度兑换。也正因为如此，结婚生娃后，她们在微信群里讨论的不是如何平衡孩子和事业，而是怎么套牢孩子和丈夫。归根结底，大概是中国丈夫和孩子本质无异，只要一刻没盯紧，就会被外面花花世界勾跑了吧。打住，扯得有点远了。不过，年轻妈妈所面临的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永远不知道会面临多少待办事项，又有多少重大挑战需要独自肩扛。“为母则刚”、“伟大妈妈”这类美誉是拿到手了，可根本没人搭把手呀！至于职业，可能是人生清单里最不重要的一项了。多少企业招聘不要女性，不正是出于这点考虑吗？如此看来，黄阿丽绝对是个异类。无论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还是在亚洲故土，她都是无法被归类的存在。穿戴标志性红色镜框、豹纹印花连衣裙、闪闪发光的金色平底鞋，舞台上的黄阿丽看起来只是个极为普通的孕妇。这位驮着大肚子的喜剧演员，三年里生了一胎又怀上一胎。她不像其他名人妈妈——比如伊万卡·特朗普那样，总是光鲜亮丽地晒娃，脚步轻盈地周旋在职场与家庭之间，也不愿意像谢丽尔·桑德伯格那样永远精神抖擞，一个人就是一只队伍。但看起来邋遢、丧、黄暴的她，确确实实成功了。她在三年里实现了华丽转身，门票从一开始被挂在美国版“闲鱼”（Groupon.com）上无人问津，到一路飙升至1000美元还遭遇疯抢，可谓逆风翻盘的典型代表。要知道，那可是白直男占主导地位的美国相声界啊，她一个大着肚子的亚裔女人，非主流中的非主流——简直是在岩石的缝隙里开出了花儿。关于脱口秀内容的精彩探讨已有不少，相信不必我再赘述。其实相较而言，我更愿意谈谈黄阿丽身上的闪光点。这位带有双重小众身份（女性、亚裔）的逆袭者，能给想要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女性带来什么启发呢？有意识地输出前几天和她影的毛公子聊天，探讨当代女性成功的关键是什么。毛毛说了一句话，我特别认同。她说，首先是要被看见。而这个过程，是要求你摆脱羞赧，有意识地去输出自己的价值观和态度，直到被外界注意、被关键人物发掘出来，才算迈出第一步的。亚洲女性，特别是以不争不抢、谦逊得体作为美德的中国女性，在社会化过程中，恒常被教育要听话，不应该展露太多锋芒。因此对年轻女性来说，保持自我意识，同时有意识地输出个人观点，并学会忽略外界的负面评价，就比男性更难执行。这是一个逆生长的过程，要你把毒奶吐掉，重新长出一身逆鳞。黄阿丽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提及她曾在女子学校就读，而那是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不必担心男孩会怎么想，完完全全是卸下包袱的。”黄阿丽不无感慨。在女校里，女孩子们不再是她们男同学的凝视对象，她们的身体意识、情欲萌芽、女性天生的敏感心思和不安全感，统统可以拿到公众空间大大方方讨论。或许基于这一成长背景，她养成了在台上“口无遮拦”的习惯。但她同时是女校中尤为特殊的一员——亚裔身份，有一位越南妈妈和一位中国爸爸，难以避免的文化碰撞，又为后来的创作提供了大量新鲜灵感。这么说，不是让大家一股脑去女校进修……而是要把被社会夺走的话语权抢回来。毕竟除了你之外，没有谁能代表你的真实诉求了。重新审视你的“劣势”说到这，大家有没有想起同样是女校出身的王菊？在回应王菊的困惑时，即“为什么我实力不差，但还是比不上那些只是长得漂亮的选手有人气”时，马东说：“最大程度的不一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被需要。”我深以为然。黄阿丽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但她没有刻意磨平自己的棱角，努力融入人群。相反，她很会用独特之处为自己加分。Netflix的执行制片人BrianVolk-Weiss这样评论她：“我深知阿丽代表什么……她很棒，热爱工作，而且她能提供独特的声音。”显而易见，不一样才是最大的优势，而且她的观众同样这么认为。念大学时，阿丽就长期“泡”在喜剧社团里。毕业后，她也经常游走于各种俱乐部进行演出，在2009至2011年间，甚至创造了一晚做九场秀的最高记录。舞台上的巧舌如簧和绝佳台风，与多年的反复练习离不开关系。她是少数族裔，一开始难免把民族笑话当作卖点，但在走上更高的台阶时，却没有被这一局限框住。自从2016年怀上第一胎以后，黄阿丽非常担心宝宝终结了自己的喜剧事业，她陷入思考：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成为职业生涯中的新起点，而不是终结点？这时候，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拿怀孕这件事来开涮。这一决定成为她职业生涯中的重要转折点。在《黄阿丽：小眼镜蛇》（AliWong:BabyCobra）这出秀上，黄阿丽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大讲黄暴笑话，嘲弄自己的身体，也嘲弄女权主义，结果是……反响非凡。这是她的男性同行万万没想到，也不可能做到的。此刻，黄阿丽像是跳上了一艘火箭，一飞冲天。黄阿丽在大女儿出生后，曾对媒体表示：“我发现，而且其他妈妈也逐渐发现了，你不必为成全一个‘完美母亲’的形象而抹杀掉性格里本真的那部分。你可以一直保持原有个性的。”观察黄阿丽的人生轨迹，你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但她却敢说：“女权主义是历史上最糟的事，因为我们曾经的工作是没有工作。”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却在舞台上大曝以往的风流韵事，特殊身份无碍于低俗趣味。这种反差感犹如一股清流，不仅让观众惊喜，也找到了追随她的理由。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在《引爆点：如何制造流行》中指出，制造流行有三大要素：一是让你的信息更加具像化、可视化，从而具有附着力；二是让有影响力的人物替你传播；三是利用稀缺效应，让你的信息更容易被接受。我想这些都在黄阿丽的喜剧里得到了体现。一个孕肚硕大的亚裔女人，按常理来说，本该温柔和善，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也不会满口屎尿屁、黄暴污，但黄阿丽却勇于打破常规。更为观众里的另外一半——女性观众，说出了她们不被重视的心声，及时填补了市场空缺。这不仅是勇气，更是策略，值得所有文化行业的创作者借鉴。要想在众声喧哗之中脱颖而出，就不能按照大多数的规则来玩，你必须剑走偏锋，把劣势转化为优势，才能为自己找到一席之地。当然，前提是你真的特别优秀，否则为了不一样而不一样，就是哗众取宠了。不断锤炼专业能力所以提出最后一点（lastbutnotleast），你需要不断锤炼你的专业能力，让自己拥有扎扎实实的硬功夫。哪怕遭受质疑，也不会丢失自信。这份自信，无疑会反过来为你的事业添彩。只要你感觉良好，就真的会越来越好。每一个意志坚定、头脑清醒的人，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对于女性来说，要想在这个为男人打造的世界取胜，关键可能在于，不要抹煞自己与生俱来的特质。这是一个策略性的行为，但首先需要你做好心理建设，那就是：我是我自己的标准，没有缺陷，无需修正。自我营销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所以你也需要克服不安情绪，向前迈出一步，用你的实力，把你的名字，大声告诉给全世界听。一旦你成为不可取代的关键人物，就没有人可以质疑你的本性——无论是多么边缘的身份。说到成功，其实这是一件蛮残酷的事，就像逆水行舟，要么激流猛进，要么停滞甚至倒退。名利场也一样，要么搅动它，让它满池春水；要么远离它，让它风平浪静。倘若你不全力以赴，其实就是不作为，对于长期被主宰及支配的女性来说，更是如此。所以如果你决定向前一步，首先就要摆脱弱者心态，运用缜密的观察能力，抓住每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就像黄阿丽，也是从事这一行11年之后，才迎来事业上第一个爆发点。当她的光芒，抵达我们的眼睛，她已经为此燃烧了好久好久，并且一刻也不打算消停下来。参考资料：AliWong’sRadicalRaunch:Acomicandwriteraddressesthelasttaboooffemalesexuality,ArielLevy,TheNewYorker,2016.10.03x27;AliWong:HardKnockWifex27;PresentsANewGoldStandardForComedy,AndrewHusband,Forbes,2018.05.14MeetAliWong,comedy’sneweststar,whofilmedherbreakthroughspecialwhile30-someweekspregnant,JessicaGoldstein,TheWashingtonPost,2016.07.23本文版权归作者阿猫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