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一碗时间的酒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6 12:10:43人气:0
家门的荣光

视频家门的荣光状态年代:2008

主演申久徐仁锡朴贤淑朴施厚更新时间:2022-09-28 18:23:49

何氏家族历经几代辉煌,终于日暮西山,河万记会长(申久饰)不甘何氏宗家就此没落,决心拯救何家,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孙子身上,指望他们能秉承祖训,把何氏宗家发扬光大。不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那对孪生兄弟河书英(全卢民饰)、河泰英(金成珉饰)竟然双双因通奸罪被警局传唤,后来先后离婚,这对河会长是个不小的打击。河丹雅(尹晶喜饰)是河会长的孙女,是历史系的博士,她崇尚传统…

本文转自韩社韩文轩《酿一碗时间的酒,家门札记》,作者:郁流星。一周的奋斗,五十多集的家门终于看毕。想着当初就是被朋友们的风评惹去看剧的人,自然知道各大高手早已从不同的角度为喜欢的家门收束。却在看完之后难掩心中的感动与失落,而决定为它写下一些文字,为我喜欢的丹雅(我承认,看家门其实就是中了丹雅的毒!),为这一周静谧如水的看剧光阴,酿一碗时间的酒。第一部分:解读家门“传统”第一篇:女性视角下的传统关照初初看到家门的剧情设定时,知道这是一个发生在宗家的故事,心中的热情,便已经灭了一大半。宗家题材,在韩剧中作为背景出现,并不稀奇。《新娘18岁》和《holle,小姐》,便是两段宗家里发生的爱情故事。无巧不巧的是,两部片子都试图在宗家传统和现代都市生活之间,以喜剧的形式书写爱情,目的不外乎是在传统和现代之间,利用缝隙来扩大喜剧张力,最后的结果也就可想而之了:这种设定本身首先消弭了宗家与传统的严肃地位,有意无意的把传统置于了被揶揄的位置上,文化的张力不能体现,因而,也让人对韩剧驾驭此类题材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另一点值得怀疑的是,所谓的韩国宗家传统,无外乎是中国古代的孔学流变,以崇礼的形式在家庭中传承,出于一种自身的优越感,也着实是因为韩剧中动不动宣扬所谓的半吊子文化传承(例如饮食文化),近乎YY,另人生厌。也就不难理解我认为编剧这回,不过也是要拿着宗家文化和传统说事罢了。因着这种种怀疑,家门的剧本设定,并不在我看好的行列之内。直到看完家门,所有的疑虑和偏见都一扫而光,也慢慢的让我,对家门的编剧,产生了由衷的敬意。家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不同的角度可能有不同的解答。一个名门宗家三兄妹的恋爱故事?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三段情缘?一个毒蝎男子的心灵成长史?或是,一个老人固守一生的家族使命?家门的外衣,也无非就是这些。几个家庭,一群个性不同的男男女女;睿智的长者,打打闹闹的中年夫妻,性格各异状况百出的第三代,所有韩剧家庭剧的模式,它都具备,但家门却并不是一出简单的家庭肥皂剧。两个观念不同,心态不同,背景各异的家庭:一个宁静典雅,却带着一丝沉重和疲惫,一个热烈浮华,却难掩朝气勃勃的肤浅;一个为家族使命所苦所困,一个为没有历史伤心难过;一个崇礼,一个认钱。这样的两个家庭,注定要在撞击中产生不一样的火花,也为家门要传递的价值观念和精神内涵,展开了别样的空间。这是一个关于某一种价值的体认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某一种精神的薪火相传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展示传统的弹性和韧性的故事。只是,这么严肃庞大的主题,真要处理起来,恐怕相当不易,一不小心,就在题材和能力之间捉襟见肘。更有甚者,则不免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然家门,则以别样的视角,巧妙的切入了这个故事主题。颇有小故事,大人生的味道。不是饕餮盛宴,却是精致小菜。故事简单,意境却深远。在处理这样一个主题上,编剧几乎是不动声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设定。而所有的一切,还被裹上了流行剧集和故事的外衣。先看家门中熔铸了几种俗套剧情结构模式:1、丹雅和江石的爱情过程:误会——相爱——受阻——抗争——结合。2、爷爷姑奶奶的身世之谜。3、大哥二哥的恋爱故事(家庭剧必备模式)4、家庭各成员的融合过程。这些剧情结构模式,似乎都与精神传承搭不上边。然而这些俗套现成的结构模式,在一些细节和背景的附加下,有了本质上的改变。就是依靠着这些改变,编剧把她想告诉我们的严肃道理,变成了一曲曲人性的脉脉歌咏。全剧以丹雅和江石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大哥二哥的再婚故事和慧珠的恋爱故事为副线,插入两个家族互相理解融合的过程,最后以爷爷的身世之谜托起整个故事的精神内核。把所有的精神价值冲突的重点都放在了家庭与家庭之间,而撇开了更大的舞台,从格局上来说,似乎是小了,但其实却是一个十分聪明的选择。摒弃宏大叙述模式,转而以小角度,小格局切入剧集,在视角上,是属于女性的独特写法,而故事,正是在这种女性视角的关照下,完成了价值的构建。这种女性视角在全剧中的体现,可以分几个层面进行论述。一、主线编排模式。家门的主体是两个家族,名门宗家何家和城中新贵李家。从家族来说,何家无疑处于中心位置,如果要表现家族精神的传承,一般的剧集总是会选择家族的核心象征——宗孙展开故事,但是家门的主线却是宗家小姐丹雅和蝎子新贵江石的爱情故事。以宗家孙女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本身也就打开了另类的女性视角,表明了作者抛弃宏大叙述的意图了。二、爱情与商战。家门在设定两个家族的价值冲突和化解过程中,在爱情和商战两个部分的比重不一,在我看来,是一种刻意的安排。有人指出,家门在商战的部分描写失败,后期流于爱情泛滥,直接导致了剧本构架的位移,甚至模糊了主旨,家门的荣光究竟在哪里?原来仅是靠着女人的爱情得以变相支撑吗?宗家恪守的家门的精神如何体现?这几个诘问,应该说是有相当的道理和深度,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思考立足点,恰好站在了男性的视角上展开,因此无法体会编剧的设置初衷和表现主旨了。商业战争是男性的战场,以这个部分来展开价值的对决固然在视野上显得较为宏大开阔,如果能用何家提倡的宗家价值去影响并改变李家惟利是图的价值观念,使其在商战落败,确乎能够证明宗家维护的价值体系的合理性和优越性。但是我们必须注意的一点是,物质的胜利和精神的胜利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吗?表现一种文化,一种价值,在爱情中的体认和商业中的体认不能对等起来吗?为什么表现商业就是叙述宏大,表现爱情就是爱情泛滥呢?归根结蒂也就是眼光的不同而已。从丹雅和江石的爱情角度切入故事,使得江石最终放弃了并吞大成建筑的野心,是爱情的力量体现,其实也是丹雅人格对江石的影响,这个影响,难道就不能体现宗家的价值和理念了吗?全剧曾多次暗示丹雅是宗家精神和价值的体现者,那么,用这个体现者去影响江石的思维构成,本也就无可厚非。我们最后所要关注的重点不外乎是,丹雅这个角色的塑造,当不当得起一个精神呈现的载体,而从我看来,丹雅这个角色,塑造的非常的成功,因此,对于故事的主线表现爱情而不是商战,也是其女性视角和女性思维的呈现。对此有所诟病的人,最后的归结点,其实落在的是怀疑爱情本身是不是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正如作为女性的我也同样的怀疑,商战作为物质争夺的战争,在精神层面上是不是都能具有这样广泛的杀伤力是一样的。三、传统的力量家门是一出展示传统的韧性和力量的剧集。在这个故事设定中,价值呈现的主要人物是爷爷何万基和孙女何丹雅。这种阴柔的设定,本身就预示着剧集价值的走向和呈现方式不是热烈阳刚,恢弘壮阔的,而是柔软诗意,温情脉脉的。宗家的中坚力量处于缺席状态,这种设定本身也是女性视角的体现。家门在表现传统上,着力点并不放在力的展示上,而恰恰相反的是,家门以无力写传统的韧性,以退让写传统的弹性,看似无力,却有更绵长悠远的价值体认包含其中。这种避实就虚的方法,在描写传统的内核上却取得了更为贴切契合的效果。所谓的传统究竟是什么?是人类的延续千年的美好精神的象征,这种精神屡遭破坏却薪火相传,从某种角度来说,必须要承认,精神性的东西从来都是孱弱的,美好的精神就更加如脆弱的芦苇。宗家赖以传承的精神香火追根溯源就是孔子倡导的儒家学说在修身齐家方面的准则。精神如果真的是强而有力,孔子自身也不会在礼崩乐坏之后风尘仆仆的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却苦于无法推行他的学说了。从来,精神和传统的力量与其说展示了强而有力的特性,不如说展示了坚韧柔软的特性。而与这种精神内核相契合的女性视角和选材特征,恰好为展示传统的韧性和柔性,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从而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和层面,体认传统的意义和价值。这也是家门的荣光最大的成功之处了。第二篇:传统的韧性与弹性——家门剧本叙事策略一谈起传统,似乎总有板着脸孔说教的嫌疑。以至于剧评开篇就以传统入题,总让人敬而远之,有故作高深之嫌。然而不谈家门中对于传统的解读,就无法理解编剧在何万基和何丹雅这两个人物的塑造过程中,寄托着怎样的人文关怀和处世理想,也无法深入体会,家门背后,给予我们种种感动的内在根源究竟是什么。一、家门的开篇——传统的缝隙家门的故事背后,赖以支撑的精神内涵,是传统,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家门的故事,却是从传统的裂缝开始写的。家门开篇,编剧设计了三个场景,两场人物群戏,把几乎所有家门中的主要角色推到了我们的视野中,这两场人物群戏,不单为了交代背景,同时,还有着更深的耐人寻味的含义。第一场群戏,也是江石和丹雅的出场戏。戏剧的冲突焦点,是族谱买卖。资本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转化成金钱交易,因而族谱也不例外。买不下来,一定是因为价钱还不够,李万甲的义正词严恰好代表着这个越来越物质化的社会中人们的某种观念。金钱,可以买来地位名誉,自然,也可以为自己买来一个崭新的没有污点的家族背景。那是一个向往着过去的荣誉,却不知道荣誉是用比眼前的风光痛苦的多的辛苦和牺牲换来的人群。而这个家族的新一代,李江石的想法,又与他的父辈有所不同,在他眼中,族谱根本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族谱的意义是什么,在他看来,这是让父亲了却夙愿的方法,仅此而已。李家父子两代对待族谱的态度和方法,恰好代表着在现代化社会进程中,人们对于传统的态度和认知。如果说,族谱象征着一个家族父子相继,薪火相传的历史,象征着一个家族过去的荣耀和辉煌,象征着一个家族的集体记忆,甚至象征着家族背后的,千千万万个家族保存传统的手段和方式。那么,族谱的失落,就不仅象征着家族历史的断裂,集体记忆的丧失,更是传统的缺席和失落了。李家的第一代李万甲尽管不知道族谱背后的真正含义,但至少,他知道族谱是身份和名誉的象征,可见,在他们生活的年代里,传统,终还有一席之地。而到了李江石这一代,传统所带来的社会效应更加的黯淡,地位更是江河日下,以至于李江石对于父辈的心态无法感同深受。买卖族谱事件及李江石父子对待族谱的态度端倪,直接表明了传统在现代社会的尴尬地位和两难处境,传统,似乎拖着疲惫的脚步,背转身子,向夕阳深处走去。而族谱事件的后续发展,尤其是族谱主人自身和保管族谱的历史学教授在金钱面前的动摇,更是进一步的昭示了在传统和现代的交战中,传统的宗族社会,早已是昨日黄花,在现代金钱至上的社会里,失却了抵抗还击之力。族谱事件,折射出的是一个社会的现实,也是一段传统的无奈。如果说,族谱事件折射出来的传统的软弱无力,传统的不堪一击,甚至是传统的不被记忆,更多的是外来力量的冲击和影响的话,那么,接下来何家第三代的这出人物群戏,则向我们展开了传统自身的弱点和伤痕。场景也转向了宾馆和警察局。小儿子被老婆在宾馆捉奸,竟与自己的嫂子不期而遇,于是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上了警察局。以孔学思想为精神要义的宗族家庭,本就是以同族同姓的亲缘关系构筑而成的,在这样一个小型的宗家社会里,宗族的长孙长媳和家族男丁,本身就是传统的象征、寄托和延续。而此时此刻,这样的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而这个危险的造成,不是外力的压迫,而是宗家子弟自身的精神危机。因为迟了十分钟出身而不需要承担家族责任的双胞胎弟弟,总是玩世不恭、随心所欲、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因为如此,妻子对他的爱情终于在俗事中消磨殆尽。另一方面,承担着家族责任的长媳,因为不堪忍受丈夫的冷淡带来的寂寞空虚以及至深的孤独,居然不惜自毁名誉,编造通奸罪名,用极端方式来求得身心自由。儿子的浑浑噩噩也好,媳妇的别有用心也罢,一转眼间,何家光鲜亮丽的名门宗家形象,荡然无存,不禁让人心存疑问,传统带给我们的,究竟是荣耀,还是枷锁?就这样,通过开篇的两个富有意味的人物群戏,编剧将传统,放在了向外和向内两个维度之上进行描写,其最终目的,则是为了昭示传统在内忧外患之中的尴尬处境,从传统自身的缝隙中,我们得以窥见传统的软弱无力,以及这背后所有的,人性的软弱无力。二、四组人物——家门人物冲突和对比家门作为长剧,所涉及的人物其实并不算很多,戏份集中在两个家庭之上,比较重点描写的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个人物,但这十几个人物中除却为描写爱情而添加的人物之外,可以将他们按照功能分为四组,而通过这种划分,我们可以很清楚的明白编剧的创作意图。四组人物及功能分类如下:何珠贞(姑奶奶)、何泰英(二哥)——家族的出位者何石浩(爸爸)、何书英(大哥)——疲惫的承担者李万甲、李江石——冲击、破坏和接纳、转化何万基(爷爷)、何丹雅(小妹)——弹性的传统这四组人物构成了编剧书写传统的意图,也构建了剧本所要表达的整体情绪。我们不妨做以下分析。何珠贞(姑奶奶)、何泰英(二哥)——家族的出位者何珠贞和何泰英所代表的,是对传统家门的一种温和反叛。他们是家门里的异端,有的是在家门传统的压抑下深受其害,有的则是传统家门中被遗忘的一群。他们从来不是家门的中心人物,在长子宗孙为主的家门结构中,他们或因为性别或因为身份被完全的放逐。这样一个尴尬的处境和地位,一方面消磨着他们对待家门的认同感和责任心,另一方面,又使他们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对待家传统所沉积下来的弊病陋习有更深重的体悟。年轻时候的珠贞因为父亲不同意自己和平凡男子的爱情,选择与酒为伴,终身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而双胞胎弟弟泰英仅仅因为晚出生了十分钟不能成为家族的宗孙,因而从小到大总是受到忽略,久而久之,也就自我放弃。因此,他们行为举止怪异夸张,或因为反抗或因为想要引起关注。他们与家门总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无法摆脱因为是家门的一员而受到的影响。然而每当关键时刻,这些看似不肖的子孙,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和力量,守护着家门,也守护着传统。泰英对大成建设的关心和不遗余力,对丹雅、大哥、父亲的亲情;珠贞对丹雅的关怀,珠贞对哥哥身世的保护,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温情脉脉的家门歌咏。与家门,与传统若即若离的他们,一方面显示了家门固有的传统规则对于人性的压抑和伤害,另一方面,其实同样的也显示了家门传统内在的巨大的向心力。与其说家门表现的是某一个或某一种传统,倒不如说,家门真正要表现的,是传统渗入人们的血液和骨髓里的,一种真正的精神,这种精神就是亲族之爱与包容之情。何石浩(爸爸)、何书英(大哥)——疲惫的承担者与家门的出位者形成对比的,是家门传统的直接承担者,家门的长子长孙。也就是家门中的爸爸何石浩和大哥何书英。与一般题材在处理人物上不同的一点在于,家门对这两个中心人物的描写,却是把他们边缘化的。家门的长子宗孙,本应该是传统的继承者,本应该是家门荣光的体现,是弘扬作品主题的最直接和有力人选。但是,家门的编剧在这两个人物的设定上,却是将他们设定为传统的背负者承受者,而不是继承者。何谓背负和承受?说简单点就是一种被动的承担和接受。他们担负起光耀门楣的责任,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不是出于他们的本心。他们背负着宗族沉重的责任,走在一条失去快乐的路上,他们时时觉得疲惫不堪,却苦于无法摆脱。他们磨灭了个人的意志,只为了成全家族的意愿。他们结不愿意结的婚,甚至连情感,也无法随意的表达,而这一切,都是源于被压抑的太久太久。描写这样的一群处于传统的中心却不快乐的人,编剧的用意究竟为何呢?家门的荣光莫不是要变成家门的枷锁吗?难道这群疲惫的传统承担者,不是向我们昭示着传统无意义与无价值的一面吗?表面上看确实如此,那么,如何认定他们的价值与编剧要表达的价值呢?从对这群家族承担者的描写来看,编剧摒弃了一贯描写家族题材的传统做法,是不是可以视为,一种创作意图上的位移?或者说,编剧在暗示着我们,她所要表达的传统,与我们的一般认定,其实是有着一些区别的?那么,她要表达的传统究竟又是什么?李万甲、李江石——冲击、破坏和接纳、转化如果说前面两组关系中的人群,代表的身处传统价值之中,却无力把握传统真谛的人群,那么,以李万甲、李江石为首的新兴贵族们,则代表着某种反传统的力量。这一点,在上个小节关于族谱买卖中已经有所论述。有趣的是李万甲的身份,李万甲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乡在哪里,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同样暗示了其在精神上的无所归依之处。他是在社会的边缘成长起来的底层人。身世上的无依无靠与精神上的无所依傍一起,构成了这个社会价值的弃儿。因为被社会所抛弃,所以,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报复社会。与父子相继的宗家恰好形成鲜明了的对比。有趣的是,如果把李万甲和何万基放在一起,我们会发现他们的身世之中,是颇有相似之处的,但两者的价值取向和精神构建,却完全不同。这一点,留待以后再论述。李万甲的特殊身世,使得他与何家,处在了紧张的对立关系上,这种对立,不仅来自商业手段上的对立,更来自价值体认上的对立。如果说何家代表的是传统,那么,李家代表的恰好是一股反传统的力量,这个力量来势汹汹,拥有着强大的破坏力,冲击着面临内忧外侮的传统宗家何家。然而,这股破坏的力量最终的转化,却体现了新兴势力向传统价值的回归。李万甲最终认识到自己的处世原则和手段上的狠毒过分,也在传统价值的感召融化下,逐渐的向传统靠拢。传统的向心力,不仅体现在宗族子孙之间,也体现在传统的对立面上,从而显示了传统强大的包容性。而李江石的转变过程,则更为内化流畅,这其中,其实不仅仅是爱情的力量,这一点,也等到以后再专门论述了。值得注意的是,描写这一组人物的时候,编剧所站的角度,并不是完全的批判,对于李万甲一家的精神历程,编剧的笔法并不讽刺,甚至是理解怜悯和包容的。这个叙事情感的判别,有助于我们真正的理解编剧所要穿传达的传统的包容性和大怜悯。也是编剧情感和作品情感的内在统一。何万基(爷爷)、何丹雅(小妹)——弹性的传统摒弃了传统的中心人物,又对传统的对立面饱含怜悯同情,甚至借传统边缘的宗家子孙,旁观了传统的种种痼疾和流弊,那么,编剧想要表现的传统究竟还剩下什么?传统的魅力和价值又要如何体现呢?家门所有设定,最后都归结到以何万基和何丹雅为代表的编剧理想人物的塑造上来。他们一个是重建宗家的最高长辈,一个是宗家第三代唯一的小姐。祖孙几代(如果还要加上东东的话)所维系和传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在种种对比中,我们可以看到何万基和丹雅的价值。从地位来说,何万基是家门的宗孙,他一手光耀了早已衰败的家门。作为家族的宗孙,与儿子何石浩,长孙何书英不同的是,对待家门,何万基始终是自觉主动的承担。传统附着在三代父子身上的压力是同样的,但是,三代人的处理方式却十分不同,主动承担家门复兴责任的何万基,为家族,为家人,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来自与何万基对自身责任的充分认识,对传统精神的充分领会,来自于对待传统价值的接受和体认,他比儿子和孙子,深刻的多。在本质上,何石浩和何书英,都只是接受家族的传统条款,而不是真正的理解传统条款背后的精神要义。这也就导致在压力和冲击面前,在光鲜亮丽的社会诱惑面前,他们始终觉得疲于应付。而何万基的高明之处恰恰在于,他领会的,是传统的精髓,而不是传统的教条。传统的教条要求宗家的宗妇必须克己复礼,贤良淑德;传统的教条要求家门的宗孙必须扛起香火延续的重则;传统的教条要求家门的婚姻必须门当户对。然而,什么是真正的传统的精神呢?如果摒弃了传统的精神要义所执着的教条,是不是真的有价值有意义呢?何万基用自己的实践,而编剧则用何万基这个人物,向我们阐述了真正的,属于传统的意义和价值,那就是包容、尊重和爱。以家族所有人的共同相处维系的宗家传统,归根结蒂,就是让所有的家族子孙,在一个仁爱互助,温情守礼的环境之下成长和传承。传统的教条,本是为了维持家族的向心力而存在的形式礼仪的约束,如果失去了向心力,失去了家族凝聚关爱的宗旨,那么,一个家族所拥有的,也不过是冷冰冰的教条,而不是传统本身了。因此,对待“出轨”的宗孙媳,何万基尊重她的选择,并抱歉的告诉她不能让她在家族中感受到温暖和爱意。对待不能生育的宗妇,何万基更看重的,是她表现出来的与家门的传统相匹配的温暖善良和责任意识。对待多年守寡的孙女爱上与家门传统格格不入的人,何万基看重的是孙女自己的心意和那人本质的良善。他默默守护着传统,却在最大层面上突破着传统的教条。在与其他人的比较过程中,编剧要阐述的,是以何万基的思想作风为主的,传统的弹性。在传承传统的过程当中,因为要使得传统具有可操作性,衍生了许许多多的教条和准则,这些准则在衍生之初,确实起到了匡正行为,辅助价值理解的作用,但在历史和时代的冲刷之下,在不同理解力的家族成员传承的过程当中,传统的准则逐渐出现了僵化和迂腐的趋向,最严重的后果,很可能是,守着僵死的传统规范和准则,而忘记了准则规范背后,最先制定传统的祖先,真正的心意和目的。于是,传统为传统所困,传统为传统所杀。于是,真正凸显传统真意的方法,只能是,大浪淘沙,于僵死规范中走出,以更大的目光,拥有更大的弹性和自由。借着何家成员的三组关系冲突和对比,编剧要企图说明的,就是恢复真正的传统,传承真正的传统精神。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编剧要自爆传统之短,要描写泰英这样的出位者和书英这样疲惫的接受者了。而何丹雅的角色,则向我们展现了传统精神的另一个价值层面,那就是传统的韧性。传统精神赖以传承的最大力量,不在于它的强度,而在于它的韧性。在时间洪流的冲蚀之下,真正得以传承的,是一种温润如水的柔性力量,它随风潜入,润物无声。在茫茫无所追求之时,带给你内心深处的安定和淡然;在内心撕裂痛苦之时,给你最大的抚慰和归属。关于丹雅,一定会专篇论述,在这里,我想先就丹雅与几组人物的对比,解读丹雅身上蕴含的传统柔韧性。与父辈兄长不同的是,丹雅深得传统文化的熏染,她是一位道道地地的宗家小姐,也是宗家精神的传人,传统精神中明亮的一面,在丹雅的性格中都可以体现。如果说,因为父亲兄长在家族中的特殊地位,我们看到更多的是男性背负者面对强大传统的无力感和游移感的话,丹雅因为性别身份的关系,接受更多的,是传统中适用与女性的柔和温润的部分,也就是传统规范的明亮面。与父辈不同的是,尽管丹雅遭受过重大的挫折,这种挫折,似乎也可以归罪为传统,但对丹雅来说,她始终是自觉接受并且从未怀疑过传统的价值的。与振河的婚姻是家族包办的,但感情确实自身真切拥有的,为死去的丈夫守寡是自觉自愿的举动,这其中,没有任何道德伦理价值上的挣扎。对于所有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和灾难,她淡然的对待,默默的承受,把内心读成流水。这种坚忍的态度,恰是传统精神荡涤之下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昭示着传统内在的强韧性。也恰是因为这种强韧,丹雅才可以慢慢走过自己人生最痛苦的阶段。而丹雅对待江石的态度,那种出自本心,顺应本心的态度,则从一个角度,与何万基的容纳百川的气度,殊途同归了。韧性和弹性,是家门描写传统的着力点和精神旨归,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可以理解家门的人物设定关系,以及从中透露出来的,价值判断。三、回归与超越——家门的首尾呼应家门的故事结构,首尾呼应,形成一个圆形结构。在家门的开篇中,是第一集中就已经死亡的曾祖父带着儿时的何万基,向他诉说,你要记住你的爷爷是怎样生活的。这个场景在家门的结尾再一次出现,形成了循环往复,昭示着传统的生生不息。这个结构放在家门的开篇似乎是一种呼唤。之后,家门的故事慢慢的展开,传统的无力与痼疾一一展现,编剧想要透过这样的一个开篇,似乎在呼唤传统的回归。也让人错认为传统已经离场。这是以传统的沦丧写传统的回归的故事,如果我们这么想,那就错了。家门的最后一集,随着何万基身世的揭开,我们终于明白了故事开头曾祖父与何万基说的那番话的意图所在。记住爷爷是怎样生活的,不是要他记住传统的准则和规范,甚至是恢复传统的准则和规范,而是记住自己,是宗家的子孙,记住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以一个贵族的方式生存。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尊贵的权利!只要传统的精神不死,传统,就永远常新常在,生生不息。于是,家门以一个相同的片段循环,升华了整个故事,这个故事超越了传统规范,宗族社会所能涵盖的范围。终于还原给传统,也还原给人性,最美好最珍贵的本质。第二部分:人淡如菊话丹雅前言:丹雅不好谈看《天可怜见》第一集的时候,尹晶喜饰演的子晴坐在斗牛场里,流下了眼泪。角度和表情都很美,却给我留下过于矫情的印象。因此,得知尹晶喜要饰演名门宗家大小姐何丹雅,心想,这个角色的设定怕会比天可怜见中命途多舛的子晴更为矫情吧。现代社会里,更容易惹人欣赏的要么是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光明磊落,利人利己。要么是活泼爽朗的阳光女孩,没有负担,娱人娱己。再不然嘴毒舌刁但个性分明的女子也不错,因为好恶爱憎全写在脸上,于生人勿近之处自然也能找到不少同道。总之,要有一个鲜明的个性或者突出的特质,总是比较讨喜的。最害怕要塑造一个完美的人,因为与大众的距离太远而失却真实,也因为塑造的过程当中很容易有性格的位移。一不小心,不讨好也就罢了,惹人厌烦就麻烦了。但家门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何丹雅作为传统宗家精神的传人,在作者的价值观念中已经具备了一个完美的模子。这种模子的地位是极其危险的,所以,总是担心着何丹雅会成为一个矫情做作的女子,那么,家门要传递的精神价值也就被架空了。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担忧过甚,才会在遇见丹雅之后,更被她身上体现的精神价值感动着。但是,随着而来的问题,不再是丹雅这个人物塑造的好不好,而是,如何来谈丹雅。丹雅塑造的好,但是却不好谈。不好谈的原因在于,在家门的人物性格设定中,丹雅的人物设定模式,是完成式,而不是成长式的。成长式的人物设定,需要你跟着剧情走向,与主人公一起去完成他的性格成长。而完成式的人物设定,则是要你静下心来触摸人物内心,一步步走近他的精神世界。成长式的人物设定向来完成式的人物设定要要接近观众,因为与角色一起成长,本来就是更有代入感的事情。因此,这也无形当中增加了丹雅这个人物书写的难度。同时,设定为性格完成式的丹雅是一个精神价值很高的女子。因此在塑造丹雅的过程当中,编剧用了很多内化的手段来描写她。逐渐的,丹雅成为一个颇为以形写意的女子,于现实的层面上要谈她的性格,却困难了。沉静、内敛、智慧、灵动,这些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形容她,但都不能谈尽她。丹雅的不好谈,在于只能意会,却难以言传。再则,丹雅和江石两个人物的塑造,刚好用了相反的方法。对于丹雅,是由其表面的沉静收敛写内心的洪流沉淀。因此涟漪阵阵,每一处,都能生发更多的思考,而对于江石,则是在其外在的热烈果敢之下写内心的柔软温和,因此就像浓墨重彩之后的一一收拢,最终化成一个完整的江石。因此,江石的看似多变实则万宗归一,丹雅的平淡背后,却是无数的可能性。因此,要谈丹雅,总觉得棘手。内心对于她的喜爱与日俱增,却无从下手,也不知道从哪里谈起。那么,不如也学着编剧一样,不要把丹雅的性格坐实,从一些感觉谈论开去,或者是一种突破吧。第三篇:向时间背转身去韶华易逝,流光浮影。一谈起时间这个词语,似有许多感触纷飞在空中,无从把握也无力把握。人在时间面前往往显得渺小无助,而真正的渺小之无助更在于,时间荡涤心中的尘埃,也检验每一次人生选择的结果。于是,自明的人,想要跟紧自我生命的脚步,那么,就必须跟紧时间。何丹雅这个人物却告诉我们,要想自明,也许还有别的方法,那就是朝着时间,背过身去。向着时间背过身去的女子,有一些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比如凌叔华笔下的“闺秀”,张爱玲笔下的旧式女子,她们的背影,顾影自怜,茕茕孑立,透露着一股末世感和无可奈何;而另一些背过身去的女人,却姿态优雅,气度雍容,那是自觉地放缓了生命的脚步,走在自己的时间当中,那是对自我生命的忠贞和固守,比如何丹雅。家门里的何丹雅,有两重身份,在家族中,她是传统宗家的大小姐,是宗家培养出来的典型的宗孙女。在现代社会中,她是大学的历史学教师,是学养深厚的知识分子。这两个身份相辅相成,提携着丹雅的性格特征和价值取向。作为传统的宗家大小姐,何丹雅与生俱来,就拥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江石捡到的丹雅的照片,清秀的小小女孩身着韩服,笑容宁馨平和。宗家,不是跟着时代的步伐在前进,而是跟着自己的脚步在行走。他们是一群居住在老式祖屋里的人,女子绣花,男子祭祀。他们从小接受的,是极为传统的教育,父慈子孝,尊老爱幼。他们行走的脚步,带着历史悠悠的气息,典雅矜持,不轻易表露情感。这就是丹雅生长的家庭环境。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丹雅,本来,就似乎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家门中多次提到丹雅的绣活,甚至连丹雅的房间,也被布置成充斥着绣活的世界。于是,我们不妨从这个意象入手,解读丹雅的性格特质,解读丹雅在面对时间时的从容与淡定。李万甲和江石第一次去参加何家葬礼时,得到了精致的刺绣作为礼物,后来才知道,这个他们认为是手绢的东西实际上只是抹布。之所以造成他们的误解,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上面的绣活太漂亮,而这些绣活,出自丹雅和奶奶之手。第二次写绣活,是李万甲和江石来到何家观看祭祀,姑奶奶珠贞不小心弄脏了江石的衣服,丹雅拿去整理的时候,二哥有一番对丹雅绣活的称赞,说丹雅就算不当教授,也可以开裁缝店。第三次写到绣活,是在江石妈不同意江石和丹雅的婚事之后,丹雅仍然坚持两位哥哥的婚期照常进行,并为两位新嫂子缝制新被。最后一次写到绣活,则是出自丹雅自己的口述。在丹雅和江石结婚以后,丹雅对江石说,自己小时候在学校读书,因为在课间绣花而被同学嘲笑误解。刺绣,这个具有典型的传统闺秀意义的行为模式,放在现代社会的时间洪流之中,是如此不协调。早在20年代,凌书华就以《绣枕》一文,描写了这个典型的传统行为模式背后无意义无价值的一面,于是,刺绣,就被当作与时代脱节,与时间背流的不合时宜的历史遗留物,进入了现代人的视野之中。但丹雅的刺绣,却要从传统的光明面去理解。如果将家门中关于这个意象的描述与丹雅的心态和遭遇结合起来,我们马上可以发现:刺绣的行为模式,在传统中本是妇德的表现,但在这里更具有了更多的内涵。十岁的丹雅坐在现代化的教室里,摒弃周遭喧闹的人群,也渐渐摆脱了十岁儿童的稚嫩。那时的她,对待时间并没有完整的认知,这样做,只是因为她是个宗家女孩,即使有同学指出这种行为的无意义与不合时宜,年幼的丹雅,也没有去质疑它的意义。丹雅从来不质疑家族带给她的东西,尽管家族带给她的,可能超过她的承受。对待家族和世界,丹雅的性格本质当中,具有很大的包容性。就这样,丹雅也许也渐渐地发现于静谧时光中,刺绣带来的隐秘快乐。那是一种镌刻,是一种铭记,是一种想念,也是一种诉说。将无形的时间化为有形,遂能开出美丽的生活之花。在丹雅生命的许多时刻里,刺绣的意义,应该是与时间的对话。如同宗家对她的影响,和她对宗家的理解,于时间的无痕中,总要镌刻一些什么,才有意义。直到振河的死,带给丹雅心中永远的痛和伤痕,在这以后,活着的每一天,都似乎生不如死。变成老太太,那是我的愿望。江石震惊于丹雅说出这话时的平静与哀伤,电视机前的我们却知道,那是因为时间的残酷急流,让一向静静的顺着时间行走的丹雅,掉入了漩涡之中。丹雅内心的时间感被打破了。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调整自己的步伐,然而一般人的选择是,顺着时间的快慢来行走,因为,时间与伤痛的摩擦,会让人无法忍受。但是,丹雅,却选择了回到过去的时间节奏中。这不是惯性的选择,而是一种对生命体认过后的自觉选择。刺绣意象背后的时间节奏,表面上得到了延续,实则却是一种延缓。也因为如此,就像齿轮与齿轮之间只要不同步,一方就会受伤一样,最后的结果,伤痛在时间的摩擦之下,被一次又一次的撕开,振河死亡的痛楚,时间磨砺的痛苦,两种痛苦交织在一起,灼烧着丹雅,也考验着她的耐心和毅力。年复一年,她忍受着时光的磨砺,任凭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复发,只是咬着牙坚持。在时光的背影中,我们看到的,或许就不是坚强这一个词语可以涵盖的丹雅了。刺绣,在这里又有了新的意义。如果说年少时镌刻心事镌刻想念和希望的丹雅,密密缝制着属于自己的青春,那么,振河死后的丹雅,带着痛苦缝制的,则是咽下血泪化为美好的心意。绣活还是绣活,依然美丽精致的绣活,而那个缝制绣活的人,却早已沧海桑田过了。时间对人的残酷,没有人比丹雅感受的更深,却也没有人,比丹雅,对待时间的态度,更为从容大气。于残酷中开出哀艳花朵,用希望缝制的美好和用绝望痛苦缝制的美好,一则,是心意的分量,一则,是生命的重量。江石丹雅相爱之后,江石母亲没有答应他们的婚事,丹雅在自己的房间,面对江石想见她的恳求,背过身去。一转眼,她擦干眼泪,坐在奶奶他们中间,静静的为新嫂子缝制新被。暴风雨过后格外平静的她,要砥砺多少内心侵蚀,才能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呢?又是内心如何强韧的人,才能不因外物对自我的残忍而心生怨恨,而保持着对所有其他人的良善美好?朝着时间背过身去,却没有在时间的痛苦侵蚀中改变自己高贵的生命质地,这是丹雅带给我们的,最为珍贵的启示。第四篇:流动与固守。家门第一集中,丹雅和江石因为族谱事件起了争执,丹雅追着不听劝告甩手而去的江石一路小跑,修长利落的身形,每一个步伐,如在风中。尽管家门中以更大的篇幅描写丹雅性格中沉静的一面,然而在我看来,第一集中丹雅风中行走的步伐,却更凸显了她的生命本质。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剧作,在表现传统女性的生命特质时,都比较喜欢书写沉静和稳固的特性。因为沉静和稳固的背后所代表的,正是传统的整套价值原则的完整坚固。丹雅作为传统宗家精神价值的体现,似乎也应该着力表现这个方面的内容。于是,剧集安排丹雅的身份是历史教授,在表现与家庭相对的工作环境这一场景中,以历史教授这样一个游离于现代社会的半封闭环境中体现与丹雅的宗家小姐身份相对应的沉静与守护的一面,从而最大限度的保护了丹雅性格、身份的内外统一。应该说,这个设定是别有意味的。有意思的是,编剧在人物的身份职业设定上有意识的强调了传统宗家相对古典的一面。比如全剧曾提到一次为大哥重新寻找宗妇,对方的宗家小姐从事的行业是药剂师(与医生这种现代职业相比,药剂师多少具有古典意味)。这或许是意外一笔,却足以暴露在宗家传统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子的某些共性。而全剧最具有“固守”意味的当然要数丹雅和振河的这段婚姻叙写。剧中安排振河在结婚当天死去,从而把丹雅的处境推入到了夹缝当中,名义上她已经是振河的妻子,但在实质上却不是。这样以死去的振河的妻子的身份生活了十年的女子,在现代社会中,几疑是一种绝响。而且,这个行为本身,很容易和古代女子守节的行为联系在一起,从而完成传统意义上的“固守”的故事。故事的所有设定,似乎都朝着一条传统的方向走去,那么,丹雅的意义真的是如此吗?她和我们在传统社会中所读到的那些贞洁烈女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套用这样一个固守模式,究竟能在旧瓶中装出什么新酒来呢?首先与传统的守节故事不同的大背景在于:家族所有的长辈都没有叫丹雅这样做。这首先摒弃了传统故事中为守而守,丧失人性的部分。其中,最为开明的其实是从未在故事中真正出场的振河父母的态度。从丹雅与其他人的交谈中我们可以得知,振河的父母在振河死后一直希望丹雅能重新找到合适的对象,过自己的生活。只是因为丹雅自己的坚持才不得不顺遂了她的意愿。后来丹雅和江石决定结婚之后,爷爷亲自去振河父母那里告知了情况,振河父母在高兴之余,主动的要求去掉在振河墓碑上的丹雅的名字。在处理丹雅的婚姻问题上,两个传统宗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其实相当一致,那就是以孩子的意愿和幸福为首要的考量。宗家的气度在这个问题上再一次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这一群与过去的事物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们,走在时代的列车上,因为背负而显得缓慢凝重,但却从未在行走之中丧失对生活,对生命,对未来的所有善良、热忱、希望和爱。摈弃了所有外在的压力,剧集将“固守”这个词语的重量放置在了丹雅一人的身上。固守似乎变成了丹雅个人在传统思维影响下的选择。那么,是什么让年轻的丹雅抵抗世间和世俗的洪流,安安静静的守护了十年却无怨无悔?归根结蒂,只有一颗相爱的心而已。丹雅与振河的这段只在回忆中提起的爱情,无比纯净宁馨,当专篇给予论述,在这里,想提出的一个问题在于,丹雅与振河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在这种半靠着精神力量在爱的爱情,它的强度足以撼动时间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编剧在丹雅与振河看似飘渺无着的爱情中植入了最为浓重的一笔,那就是振河的死亡。振河是为了保护丹雅而死的,这样一个设定,凸显了丹雅之于振河的生命意义。正如同丹雅自己所描述的,这对彼此之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都没有好好的约会过,连爱都没有说出口的情侣,却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一方为另一方,用生命呈现了这份爱情的深度和重量。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深度和重量,让丹雅作出了决定:是唯有守候,才能回报的。十年的意义,于是有了真正的附着点。“固守”的背后,于是有了丹雅对于爱情,对于美好人性的全部理解和实践。于是固守不仅是为了遵循内心选择,更是因为,丹雅自己也被这份爱情震撼了。因为看到了力量,而有了守候的意义。在描写固守的含义上,编剧以一段发生在生命背景中的故事表达它的质地,是轻轻的提起,重重的放下,从而,保证了“固守”这个品质中,坚执的灵魂和心意的重量。是侧重于“守”的意义而不强调“固”的凝滞。于是,接下来的流动,才有了可能和契机。丹雅的质地,也因此有了跃起的可能。于是,当江石提出要和丹雅演一场爱情游戏的时候,丹雅答应了。在江石看来,那几乎是完全违背丹雅的原则的,那么,丹雅为什么会答应呢。一方面,固然是给小辈们一个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丹雅固守的,从来只是自己的心意,如果心意没有改变,外面的人如何看待她,其实是毫无影响的。那时的丹雅,的确是相信着自己的坚持,相信着对振河的思念的力量。然而,与江石接触的过程中,她却渐渐的发现,似乎很多东西,都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在这种情况下,编剧对丹雅的塑造,恰好体现出功力来。如何书写丹雅的挣扎、矛盾与困惑,同时,又不改变她最美丽的质地呢?每一步的行走,丹雅的人物形象都能朝不同的面向走去。一般剧集在这种时候,会以行动的延宕来表现人物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在面对一个个岔路却寻找不到内心的答案时,停下脚步,也许是最好的方法。如果对丹雅采用同样的方法,那么,正好也可以在某种意义上维持“固守”的质地,正是一举两得了。然而,剧中的丹雅,却没有停下脚步。江石和丹雅发现对彼此的感情,其实几乎是同步的,但,剧中表现矛盾让行动延宕的却不是丹雅而是江石,是江石主动提出结束游戏,回到过去。那么,丹雅是对自己的心意不明吗?剧中多次借丹雅看振河的照片时的内心独白来表达她的感知过程,从中可见在这段不能预料的感情当中,丹雅一直相当自知自明。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感情风暴,从不知情感为何物的江石所受到的震撼与以为自己不会再沦陷爱情的丹雅所受到的打击,其实堪堪打个平手。而剧集用了两种不同的方面来呈现江石的震撼与丹雅的刺激。一是波涛汹涌,心意如潮;一是平静如水,微澜缱绻。那是一种面对内心风暴,既来则安的心态,也是在缓慢步行中,企图更深的看见自己的心态。多年以来,在与时间的摩擦中,练就最深对丹雅来说就是克制。然而丹雅的克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是为了将自己看清捋顺,从而让脚下生风的走在人生的道路上。十年相守,是看清自己的心意,是对一份震撼自己的情感的相守,十年后心动,也是看清自己的渴望,是对一份吸引自己的情感的体认。如果守候与放手都是遵从内心的选择,那么,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绊自己的脚步,于是,流畅,成为可能。面对生命的每一个风暴,丹雅的处理方式,从来不是停下,而是走走看。我们在表面上看到的那个停下脚步的丹雅,内心仍然在走动,这就是丹雅的动人之处。所以,固守是表相,而流动才是本质。所以,跟着江石上山的丹雅,对着大山和江石这样说,我以前觉得,只要活着就好了。现在才知道这话有多么的奢侈,只要活着,就要拼命的活。所以,在江石提出结束游戏之后,丹雅才会大病一场的对同事说,心能移动,真是太辛苦了。所以,最后,当江石和丹雅在江边重逢的时候,她才能抛开一切世俗的认定,决定把自己的心,交给江石来守候。固守和流动,都能够体现生命本质中美好的东西。如果固守代表着稳定的生命价值,那么,流动代表的就是心意变迁之后,对自我生命的忠贞。自然,我们不能为了轻装上阵而对生活轻浮,也大可不必为了维持价值稳定而将生命凝固成冰。丹雅的选择告诉我们,在稳定自我生命价值的过程中,面对心意变迁,也要勇敢前行,完成对既定价值的超越。而这其中,用来维系我们行为准则的,始终不变的,只有对自我生命的诚实与忠贞。这也是丹雅给我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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