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电影】解读园子温--残忍即美好

黑色电影作为一种特殊的影像风格，以边缘人物支离破碎的人生为主线，以腐化的道德做壤、在法律的灰色地带盛开出罪恶之花，在经历了四五十年代好莱坞文化的熏陶后，成为一种成熟且老少咸宜添之有味的风格电影。暴力或性的刺激一旦迷惑住了传统教育下教授的善恶之分，人兽不分的绝望和无力感便会牢牢操控光明存在的意义，让黑暗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光辉，吸引着你往下跳。毕竟，真恶要强过伪善几百倍。这种黑暗气质以以六十年代为分水岭，后者作为新黑色电影延续了前者的悲观，且将暴力发扬光大，以更直观的血腥和残暴传达精神世界的控诉，将社会上种种表面合理内在扭曲的现象一一呈现在观众面前，震撼之余也拓展了思想的边疆，拿出不把上帝笑死不罢休的气势思考何谓生之囚笼。在许多的社会问题中，日本导演园子温将家庭问题这一社会基本单位提炼出来，结合自身经历以及对生存于世目睹之怪状，在电影界逐渐形成展现心灵废墟的风格。年幼时的家暴问题以及误入邪教的经历虽然在他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但在一颗不愿屈服的灵魂下精心打磨，反而成为了日后创作源泉最有力的支柱。尽管他的作品更多为世人所熟知的元素是暴力和性，而事实上这却是他性格中的“害羞”使然，园子温这样描述自己作品独特的原因，“以前，其实我并不敢展示性爱和暴力这一部分，因为我太害羞了，那大约是我20岁左右的时候。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两部分正是我缺少的，我需要的，从此，我就敢于在电影里展现这一部分了。”少年时的他因不幸的家庭养成了叛逆的性格，近乎偏执的敏感心灵让他的浪漫主义情怀反映到了诗歌当中，对社会中的黑暗问题毫无留情的抨击进攻，对道德败坏、或走投无路的边缘人群给予极大的关注。在他的许多电影中都能窥视到他年轻时的回忆、梦想、妄想和思考，年轻时深受库布里克的《发条橙》影响，在无尽的暴力和宣泄中将黑暗诠释，而黑暗的存在毫无疑问是为了寻找自由和光明，所以园子温的电影中暴力和温情永远不是对立而是并存的。他不是大师，他是个疯子，他能给人灵魂疯到一起的感觉，让人在浑然不觉中狠中一记化骨绵掌，一如《搏击俱乐部》里的爱德华·诺顿在布拉德·皮特出现后迷失又成长一样，他的作品可以给那些有颗不安分灵魂的人予安慰。他关注流浪汉、黑帮、妓女、中年危机的成年人、同性恋、异装癖者、少年、杀手、废柴等等最容易走极端的人群，早期作品中常以狂怒的奔跑、嚎叫来发泄无以言传的情绪，后期作品风格渐渐自成一派，喜欢改编真实事件的他传达给观众的是夸张的纪实感，在轻松愉快的经典音乐中放肆的渲染极致的孤独和绝望，摇摇晃晃的长镜头全力指引着阳光的方向，对长镜头的钟爱以及追随人物行动而造成的镜头摇晃同样是园子温电影必不可少的因素，因为快速移动造成的焦虑和迷失感给予观者的代入感极强，自下而上的镜头视角象征着成长的维度，回忆夹杂着幻想，常常和现实搅成一团乱麻，顽固和愚蠢在道德尚未开花之际便将其碾碎成尘，无休止的旁白帮助崩溃的灵魂痛快飘落，原来脱离正道的人更懂依靠希望苟活。不由想起几天前的一个梦，海水被分割成了光明和黑暗的两半，在光明的海水里半游半走时海水会越来越冰冷且你的四周会越来越黑暗；而在黑暗的一半里走会从脚底往上慢慢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但黑暗的外界没有变化。比较艰辛的是，一旦选择了一方的海水，因为恐惧想要走到另外一边阻力极大。这个梦是否在预示着，深渊愈黑，光明愈亮。园子温讲诉男人的时候用友情和狂妄毁灭他，讲诉女人的时候用爱情和性伤害她，一如美津子所言，“让我们走向毁灭吧”，毁灭眼前的虚伪狡诈痛苦无助迷茫绝望，然后在园子温残忍至底的故事里寻找美好。早期作品回顾孤独篇传道篇CULT篇家庭篇性爱篇黑帮篇色彩篇细节篇早期作品回顾在园子温的早期作品中，寻找适合个人的风格与主题是一大重点。1985年的《园子温就是我》这一作品由他自编自导自演，以记日记的形式极为散漫的表现出一个癫狂、犯二、邋遢、叛逆、恶搞的青年形象，如今看来却可以说是黑色电影的典型特征范例：摄影阴暗、构图歪斜、角色抓狂、内容迷乱。在这部电影中已经凸显了日后他作品里必不可少的恶趣味：流血的石膏像、猩红背景下的屠刀、与石膏像相爱接吻等。年轻的园子温在片中大玩摄影技术以增强恐怖气氛，被推到摄影边框角落里的角色体现的正是命运被摆布人生被强暴的无助，而对这一切背后无力的反抗法则是彻底享受，而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园子温被剃头的一场戏里：被强迫剃头的他时而声嘶力竭的狂叫、时而卖力风骚的浪叫发春。疯狂摇晃的镜头下是一个被扭曲的陌生世界，在日常生活的表象背后肆意狂笑。1990年的《自行车叹息》还在寻找个人风格中沉迷，园子温继续自编自导自演了这部“二十九岁的单车”，在这部影片里园子温成功展现了一名深井冰世界的臆想可以多么疯狂：棒球场上的他穿着宽大类似睡衣的衣服头戴怪兽帽登场，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满操场疯跑。幻想有多不靠谱，梦想就有多坚定。每当他的幻想出现，画面就会变成略带暧昧的浅红色，光怪陆离的想法流水一样冲刷着胶片，他时而是科幻片里的阿拉伯英雄，时而是邪恶的小怪兽，在一个完全属于他来界定的世界放肆行动。梦醒后，他只是一名送报男，大清早就要起来送报，自行车是现实压在他梦想上的大山，马路上的横线规定好了他行进的方向和人生的道路。这部影片对于之后的《危险因素》影响很大，甚至许多画有白线的马路遥望镜头都是极为相似的：站在现在遥想过去，未来既是过去。这部电影其实可以看做园子温的个人纪传之作，有关他的梦想和臆想、挣扎和恐惧、孤独和迷茫都在里面，不愿轻易被社会规则吞没，只好扛着写上大大的“俺”字大旗奔跑在马路上。自杀、鲜血、强奸等极端想法开始成型，碰撞中的思想是黑暗的，梦想却像那盒火柴，一根一根划上，期待美丽又具有杀伤力的光芒。1992年的《部屋》是一部黑色电影风格浓重的影片，导演对这部作品的喜爱延续到了2013年的《地狱为何恶劣》中还继续放映。角色多被关押在黑色的背景框架下，身为一个杀手却渴望找到合适的房屋，中介终于替他找到后才知道他的目的是自杀。美丽的中介小姐脸上永远没有笑容，面对主顾的想法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仅有的哀伤也留在了眼底。这种黑白色彩带着某种刚刚成熟便想复古的年轻人特有的对老成持重的向往意味，大量的长镜头久久凝固成一张好似出自霍格沃茨学生初做的动态照片，角色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或是静坐、或是远眺、或是倾听、或是思考，偶尔身后的一两片叶子会随风而舞，仅仅是一个瞬间便停下，既像怕打扰宁静，又像怕毁灭僵局。人物被动的静和背景主动的动形成鲜明的对比，梦呓般的对白一如现代人的空虚、冷漠、麻木，提不起多一分的热情。而全片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有感情的人却是身中数枪快要死去的男人，他嫌弃外面太热，又不愿再多中几枪，男主角便将他搬到了桥下，给了一颗烟，这他才心满意足的死去。而男主角也是在找到了心仪的房屋自杀前才终于得到了满足，中介小姐也松了口气，杀手却瞬间饮弹而死。生与死的思量就在这两个将死之人身上得以某种象征，本来意味着归宿的房屋变成了绝好的棺木。这是一部从头到尾充斥着悲观主义和存在主义的实验电影，两次响起的日本民歌《樱花》便是这名杀手最好的写照。孤独篇关键词：逃离，枪杀，奔跑，颓废，弑父，拯救孤独的成因各种各样：时刻恐惧着被父母吊死（《庸才》）、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当个废柴（《在梦中》）、处理不好家庭的问题（《冰冷热带鱼》）、太相信绝望感而渴望毁灭（《爱的曝光》）等等。孤独的人是多少都有某方面的偏执：无法轻易触碰的梦想，不愿随波逐流的现实，寻找一群感同身受的人驱散这种可怕感觉。孤独的人都在享受着自己的黑暗色彩，享受着这种傲慢而焦虑的情绪。在园子温的电影里常常渲染这种难以平复的情感，可以说这种孤独感的发酵是施加或被接受黑暗、暴力、残忍的最初原因。所以十五年前的女人可以一身红衣在雪地里跳跃，十五年后被老公一枪崩碎了后脑。1997年的《我是桂子，但》可谓是导演女性孤独情绪片的高潮所在，与《部屋》相比有过之无不及的长镜头填充满了鲜亮到焦虑的色彩，用浓浓的文艺范一笔一画的文明的书写“孤独”的涵义。桂子偶尔唱歌，偶尔自娱自乐，但更多的时候是呆静呆静的沉默，任凭尘世的喧嚣如暴风雪般围绕在她的房屋外，大有一股“热闹围困千万重，我自巍然不动”之感。变装、逗鱼、哭泣、数数、唱歌等等室内经典驱散恶灵，哦不，驱散孤独法日复一日的上演，时间在重复的沉闷和无意义的活动中悄然流逝，可怕中带着可悲。但不得不说园子温对色彩的运用还是手到擒来的娴熟，美丽的色彩与桂子单调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后一场雪地红衣跳跃更是将孤独的情绪升华为个性的享受，也算完美收场。而从男性角度出发言说孤独之所在的则是2005年的《在梦中》，男主角不断的在梦境和现实之间穿梭，在颓废的生活和充满变化的幻想中暴走，一边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不是的那种人”，一边继续在不求上进的日子的堕落着身体和灵魂。染上STD的痛苦让他唯一标有男性标签的器物变成了废物，事业、爱情、友谊、梦想、健康统统将他据置一旁。如果说黑色电影里的人物大多有两面性的话，那么《在梦中》的男主角便是这种悲哀人物的最佳例子：既渴望机会回归正途，又怨天尤人只求捷径；既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要求着别人，又不愿回首自己不堪的过往和难言的现状。片尾的他在家乡的道路上狂奔着唱着不断在影片中出现的自己写作的歌曲，悲哀的怒吼哭泣，青春的迷茫和希望在歌词里尽显，然而他的平庸却注定了这反抗的无力。太强调自我反而迷失在路上，一如《自行车叹息》里园子温高举着“俺”字旗帜奔跑一样，片中的男主所去的俱乐部也叫“俺”，这都是沉浸在本我却迷失超我的孩子本能，他们因为不断的赶路而忘记了出路。2006年的《热气球俱乐部之后》和2007年的《恐怖爆发》是园子温电影中最不具备导演个性标签的两部，《热气球》讲诉了青春的欢聚迷失以及成长后的伤痛，《美发尸》则是不成功的仿效品。这一时刻的园子温碰到的是自己事业的瓶颈期，既想走商业化路子赢得票房又希望维持自我价值观与主流对抗，结局不言而喻。《热气球》里的深水元基最后放飞了让所有人念念不舍的热气球，彻底迈向了成人的世界，更像是导演内心的写照。园子温让一群有着各自目的的少年少女欢聚一堂，放肆的大笑着消耗着青春，然而每一次狂欢之后的镜头都会转向孤独的个体，这种对比极为鲜明的将年轻一代内心的孤独以及对美好的向往展现在观众面前。因为没有字幕，听着异国叽里呱啦的语言，只能凭借画面和音调来猜测他们的情感，或疑惑、或亢奋、或愉快、或痛苦、或毫不在乎、或放肆无边。这群人只有一个坚守着年轻的梦想靠热气球环游，而他死了；这群人在地面上造了一个小小的热气球日日狂欢，以此证明这是不可侵犯的世外桃源；这群人成年后再相聚，相对无言。孤独是一群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2011年的《庸才》对于园子温的导演生涯同样是一部转折之作，充满希望的结尾时他对主流和大众的现实问题妥协，并且极大的影响了之后作品风格的犀利性。影片以住田和景子两名中学生的生活为主，讲诉因为地震、海啸、核泄漏等等被摧毁家园的人们的生活。可以看出来本片充满了爱恨交织矛盾，住田渴望着成为一个美好的人却杀死了父亲，一群居无定所的百姓却团结起来保护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不知何时会被父母吊死的女孩景子哭着喊着要当住田的圣母。可以说住田就像武侠小说里跳崖遇高人、溺水碰美人的好命鬼，得到了园子温众多电影里难寻的拯救。把这部影片列在孤独篇里，是因为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命苦少年成长史，忍受着家暴、忍受着孤独、忍受着美好、忍受着恐惧、忍受着诱惑，他像一只脆弱的鸡蛋，要经历过狗皮膏药似得熨帖才能孵化。庸才里男孩杀死父亲一场戏使用了上帝视角，自上而下的观察着儿子弑父的恶行，无需鲜血喷射，无需肢体横躺，善恶不分和道德模糊的概念由此而生，这一长镜头在园子温家暴中实属上乘。逐渐长大的儿子慢慢替代了父亲在家族中绝对的威慑力，不论在肉体还是精神上，成年后试图独立的儿子都是愚蠢父亲的敌人。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我曾经象你象他象那野草野花绝望着渴望着哭着笑着平凡着人们不断的奔跑着，寻找着，直至迷失在大都市的洪流里传道篇关键词：空虚、阴暗、恐惧、寻找、堕落、引导宗教说《循环自杀》的成功代表着园子温电影特征里“年轻一代引领宗教文化”标签的开始，这种宗教信仰的极端体现是信教者会自杀，虽然这并非是创教者——一群话都说不利索的孩童本意。此时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还并未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事的意义，即便因为涉世未深的缘故，看待世事的目光也更为清澈，所以他们提出的问题令所有大人郁闷而死。我认为这个问题的本质在于唤醒人们为了建立自我与超我的联系——即唤醒忙着学习的学生、忙着工作的成人、忙着活着的所有人去思考自己生活本质的能力，事实上在晦涩艰深的哲学范畴，唤醒思考的意识仅仅是一个开端。年轻一代的心理问题一直是全世界的重点课程，他们迷惑、脆弱、疯狂、叛逆、无助、热情、真诚，人生中的极端思想多发生在此时，成人世界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一颗心灵成长的未来。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是还不懂得隐藏的人性，可以说每个少年少女其实都是一颗定时炸弹，只有威力大小之分。园子温自《循环自杀》后将传播思想扭曲世界现存面目的重任全权交付给了年轻人甚至孩童，他们的怀疑让他们的行为和信徒永远的留在了“无风带”——既不彻底毁灭道德中的至善至美，更不麻木的顺从道德日复一日的滑坡。这是一个试图用极端精神化理想化去改变世界的神奇领域，出去的代价要比进来大到无法想象。《爱的曝光》将园子温电影中邪教的力量达到了令人生厌怖畏的巅峰，两部影片应该有参考举世震惊的奥姆真理教事件。古池的行为完全可以死媲美极权主义中的思想警察，时刻观察着你头脑里不为人知的想法，并在你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时候将其公布。她混进角田一家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从心灵上逐渐掌握一家人脆弱的地方，再以更加强大的神论给予求助者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依托。影片最后展现总部里生活的人们都是自愿服刑的囚犯，前无去路后无回路，最终从小白鼠成长为负荷的老牛健马，辛勤工作到死来实现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三体》里说，很多人究其一生也没能抬头望去他们头顶的这片星空，其实某种程度上便是形容没有信仰、不曾思考信念的大众。零教会里从服饰到装饰毫无意外的肃静的纯白，白色，既可以是纯净无暇，也可以是空虚脆弱。优以众多人的性命和自己的精神失常也未能换回父亲和薰(渡边真起子饰)的回归，这便是信仰对他们灵魂空白的影响。如同导演在表现内心世界时用的那个十字架，众人或抗或推，其实也是对这个十字架的依靠，给灵魂一个支撑点和坚定下去的理由。日本因本国独特的文化积累以及现代工作压力的双重负荷下成为世界知名的自杀大国，自杀森林月月都像过节般得到无数的肥料，对生之灿烂死之光荣的极端勇气虽然值得钦佩，但也并非全部来自自由意识：信基督教的不能自杀，崇尚武士精神的热衷自杀，信仰熏陶不同而造就的不同人生观，多数人都逃不开本土文明的束缚。这里不得不提大刘在《三体》中一开始便设定了让全国各地物理学家自杀的事件：因为这些在某一领域走向巅峰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领域的边缘，寸步难行的事业直接催生了世界观的崩塌。不禁唏嘘，那些自杀成功的日本作家、平民，又是各自触碰到了何种恐怖的边界而选择让自己幻灭成煙。个人说在园子温的电影中，具有强大精神力量以及缜密逻辑思维的个人角色更强于邪教或基督教的作用，比如《纪子的餐桌》中的久美子、《恋之罪》里的美津子、《冰冷热带鱼》里的村田等等，甚至《爱的曝光》里勾引神父的薰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身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黑洞，凡是靠近者无不被那洞悉一切的神知所吸引，直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纪子的餐桌》中久美子说：“迷路的猫咪在后巷流窜，就像血液在血管里流淌，迷路的猫咪代表着家庭，不要为他们难过，他们很坚强，他们占领了整个城市。”《冰冷热带鱼》中村田说：“这就是你悲惨的人生故事，你让你老婆背着你哭泣，你让你女儿成为罪犯，但是你袖手旁观。虽然我杀人，但是我会照顾自己，所以爱子和我都不需要为对方担心。你处理过任何一个问题吗？像你这样的家伙最后只会伤害自己，因为你从来不会依靠自己。”《庸才》景子说：“自首吧，赎清了罪过，再做想做的事不就好了，就算是为了世人，得先为自己考虑。你现在只是被自己定的规则束缚了，如果不做更长远的打算，你就只能改变价值观了。经历过不幸的人，哪怕舍弃自己，也要努力活下去，这是所有人的义务，拿出你甘愿落泪也要向人求助的毅力。”《循环自杀》中孩子说：“你和你自己的关连是什么?你知道吗?我知道什么是你和你自己之间的关连，我知道你和你太太之间的关连，我知道你和你孩子之间的关连，至于你和你自己之间的关连，如果你死了，你会失去和你自己之间的关连吗?即便你死了，你和你太太之间的关连仍然会存在，你和你孩子之间的关连也是一样，但是一旦你死了，你和你自己之间的关连会消失吗?现在你还活着吗?但是你和你自己之间有关连起来吗?为什么你无法像是在感受自己的痛楚一样的感受到别人的痛楚？为什么你无法承受别人的痛楚就像是在承受自己的一样？你是罪犯，你只能顾及到自己，你是人渣，人渣!”《纪子的餐桌》中联系人说：“不管你是记者还是父亲，信仰都不够坚定。”《地狱为何恶劣》中平田说：“就是这样，我只是想做一部名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聊的导演，不停拍电影只为了建房子的笨蛋，只会拍一些可有可无的无聊电影，只为了赚钱的笨蛋，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我只想凭一部电影让自己名垂青史，成为传说中的男人。”《恋之罪》中美津子说：“人们认为你有阴暗面，这没关系，但当你堕落的时候，这里会变得非常黑暗，你最好离这远点，现在回家。”《爱的曝光》中大师说：“这是悲伤的，我只看到了悲伤，比起这个为何悲伤呢，我想了很多，因此寻找悲伤的理由，你知道吗？”阴影是他们毁灭力量的泉眼，一如园子温在拍摄一些最为残酷的杀戮场景时都会让凶手面带微笑，总要有那么一刻，将自己品位过的残暴释放出来才能让灵魂暂时得到平息。可以接受这些个人说的人们常常如行尸走肉般游走在人世间，他们恐惧改变恐惧情感，流连于表面的和谐而不敢关心内在的情感，与其说是这些有邪教教主资质的人们闯进了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并将之摧毁，不如说是响应这些普通人空虚内在的强烈呼唤而被引来。太久不关注灵魂需求的人，是会渴望有更强大的灵魂以强硬的方式给予他们存在感的，而男性往往表现的比女性更为懦弱和虚伪。所以在《冰冷热带鱼》中的社本以为奸杀妻子、打骂女儿便是成功男人主导家庭的方式，在《纪子的餐桌》里找回了两个女儿的父亲再次逼得优香离家出走，在《爱的曝光》里神父将自己信仰崩溃的痛苦加注在儿子身上来获得解脱。在男权社会里，男人也是自己一手创建的雄伟帝国里的牺牲品。CULT篇关键词：暴力、疼痛、幻想、自杀、抛弃、自残cult是一种大胆的生活态度，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黑暗元素，别憋得太久，人会变态的。园子温最早的抖S幻想爱上猪头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心态？小田切让，你下次在纽约抢劫前能学好英语吗，你一边在本子上找单词一边说要抢劫是现上吊现扎耳朵眼的行为你造吗？大提琴里一家三口不得不说的故事动人旋律下的《盛开的红玫瑰》缓缓歌唱，久美子微笑着看着客户的刀子一次次捅进同伴的肚子里一个动态图令无数人牵肠挂肚完成一具尸体的遗愿，完全没有可怕的违和感，只有人间悲怆在满地尸体前笑着说晚饭吃火锅，对于如此明目张胆丧心病狂的行为，我只想说，加我一副碗筷头上插把刀四处跑真的不沉吗请问你的洗发膏用的是百年润发吗--串串怨恨，藏在心里；怨念永不渝，忘不了你。弑父也可以如此朴素只有当嫖客才有性欲的丈夫和不得不当妓女来满足性欲的妻子，谁比较悲哀九把刀在《楼下的房客》里说，一个优秀的犯罪者，只能让一个人失踪，却不能让一个人被杀。这对夫妻执行的很彻底学做饭是件危险的事父母两个联合起来建造绞刑台给女儿，虽然没有了下文，但这血红的泯灭亲情的东西看一眼都要滴眼药水作为一个女人真心觉得好疼被枪杀了还嫌天气太热的男人，你这么傲娇你家里人造么用武士刀慢慢切进自己的腹中，临死前也要毁了优的古池，是否死后就可以像这只鹦鹉一样获得自由呢边杀边拍，不能赞更多家庭篇要记得当孩子时的感觉，这样以后成家立业之后也不会忽视子女的内心需求，不会将他们的叛逆当作自己发泄暴怒的机会。让家的存在变得像青年文摘上诗一般的真实，让家的存在不是一只可恶破烂的牢笼，让家摆脱了中庸。外表强硬内心懦弱的男权主义是园子温电影中的主题，女性因为文化惯性而产生不可抗拒的脆弱和依附，在作为被需要的附属品下想要找到自我就必须经受痛苦、孤独和牺牲，而子女也多因为这种扭曲的家庭观而自我毁灭。因此在园子温的电影中，大多见到的都是父子或父女的关系，对母亲的关注度极低，而妻子则完全是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例如美津子的母亲，一如菊池泉，一如小百合。《生活大爆炸》有一集讲诉可怜的Raj需要到朋友家借宿，细心体贴的他却被所有的好友赶了出来，在Howard家里便出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妮妮的妻子很愤怒，因为Raj的到来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自己对婚姻的态度是多么的敷衍，而他们一直对这样浑水摸鱼的生活感到满意。园子温的电影便像是诚恳害羞的Raj遭遇的状况相同，他直击众多家庭问题中不公、暴力、侮辱、压迫等等来自身体或精神上的摧残，打碎那些竭力在社会面前维持的“幸福家庭”形象，将多数人坚决不愿放到台面上来讲的“家务事”曝光，让弱者爆发多年积压的负面情绪，并为此打碎“婚姻即幸福”的幻觉。圣经第十三章说：“没有爱的话，我什么人也不是。即使把全部财产给别人，即使如此，即使抛弃自己，我也不会有任何益处。爱是宽容，爱是深刻的，爱不是嫉妒骄傲，没有丑陋的行为，不追求自己的利益，不生气数别人的坏事，也不会喜悦，会与人一起开心超越一切相信一切接受一切超越一切。爱绝对不会毁灭。悲剧类关键词：渴望、怨恨、占有、挣扎、背叛、彷徨作为园子温电影转折点的《纪子的餐桌》一经出现便引起轩然大波，这种揭露和平温馨家庭表面的电影几乎像是腐烂伤口上的蛆，时刻提醒着不愿清醒的人们生活质量恶化的事实。在《喜剧之王》里有一名富豪叫喧着找初恋，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可笑之余也在提出一个问题：物质满足之后，如何满足空虚的灵魂。母亲刻意忽略掉了照片上女儿不快的神情，转而在画作上画出了一副幸福之家；租用家庭的爷爷在活着的时候渴望听到自己死后亲人围绕的恸哭，自己主动诈死；父亲十几年如一日的带女儿们游览同一个景点，在自己的平庸中洋洋得意。离家出走、自杀这些词在初中的时候还常被拿出来探讨的东西，到了工作的年纪只剩下触目惊心。有时候，园子温情感的细腻是他们被麻木的观众称之为变态的根源，他放大了普通人只敢用狂欢遮掩的孤独，他将极致的压抑喷发成暴力来证明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拒绝随波逐流而选择另辟蹊径。他记得少年之烦恼，并用风暴般的力量狂涌着呼唤正在犯类似错误的父母改正，以连接渡己，以CULT渡世。纪子问出的第一个惹人发笑的问题是问久美子“上野”是否是她的真名，当时车里的男女老少笑成一团，在这个早已摒弃所谓“真实”的世界里，自我、情感、得失都是假的。纪子渴望的是幸福的缩影，而久美子带来的是幸福的阴影。租用家庭者和出租家庭者都站在同样悲哀的高度，只不过两者之间的鸿沟太深太长，互相遥望着渴求拥抱的温暖，一旦靠近，却像纪子父亲设下的局结尾相同，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摔入深渊。纪子这个形象很像《玛丽和马克思》所说，“年轻时我想变成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她羡慕着橘子做着不光彩却让自己引以为豪的工作，羡慕着东京人纸醉金迷的生活，羡慕着久美子抛弃家人的决心，唯独怨恨自己。在她的家庭里老大是很不受重视的，甚至连她离家出走都被父亲忽视掉了，纪子阴郁、叛逆的性格和行为有一部分原因也来自对重视的渴望，所以晚婚晚育还是有道理的。她以久美子渴望的“光子”形象出现，却都没有成为梦寐以求的香之永恒。优香终于变成了另一个纪子离开虚假的家庭离去，从头到尾只有她在努力观察着身边所有的人，洞察父亲的懦弱和姐姐的不甘，但找到姐姐后一两次努力装出来的笑脸并不是努力工作想要得到的意义。真正的改变很难很难，所以园子温在最后的晚餐里用橡皮擦擦去了肮脏的鲜血和恶臭的尸体，静静地将默契留给无力自救只能救人的纪子和久美子，给了优香离开的机会。如果说久美子在恍惚间真的认为自己是妙子并真心渴望幸福的话，也彻底被彻三呼呼大睡后的呼噜打碎了。试图主导一切却不肯正视责任本身的男人们，连疲软的老二都不如。（去客户家前表情对比）《循环自杀》里的家庭问题浅尝即止，但不论是子女相继自杀的警探还是“蝙蝠女”的父亲、或者切手指的妻子，这些家庭上都出现了一个影子——关心式冷漠。他们满足家人的物质需求，却刻意或无助的忽略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乃至警探自始至终未发现第六个纹身是在儿子身上，而女儿临死前站在他身后也一点未发觉；妻子把手指一根根切掉而丈夫浑然不觉自己的老婆心理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因为“懒惰”和“占有欲”造就的家庭问题无疑是扭曲年轻一代思想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家暴问题里，《冰冷热带鱼》成为了园子温表现家庭暴力以及家庭冷暴力的一个里程碑，将日本家喻户晓的琦玉爱犬杀人事件的故事从经济泡沫影响到家庭问题的挖掘这一改编毫无违和感，偶然间还搜到了新中国成立后的龙治民杀48条人命仅赚547元的事件，这些毫无人性的事件能够被挖掘翻拍出来并为人民大众引以为戒也算是政策的鼓励和导演对社会百态的关注，当然，比较辛苦活跃于银幕几十年的杰森之流便不包括在内了。影片男主角社本身上具备男性社会无能父亲的所有性格：不敢、无力沟通，生意无能，为家人制造快乐无能，家务事无能--这些琐事或大事让女性极其失望后带来的便是性爱无能（影片中他最成功的做爱便是在村田按住屁股的情况下被村田夫妻强奸以及强奸自己的妻子），身为男性可以引以为豪的优点在他身上没有一点可以展现，而真正悲哀的，是在充满了毁灭欲的村田出现前，他只有生殖器能证明自己还算是个男人。而当他学会了杀人之后，从一个极端软弱的人快速转变为极端残暴的人，他想变成另一个村田去主导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己的家庭，却只学了个神似。社本看见了村田用强势占有了他的女人、他的女儿、别人的财产等等，便像两岁小孩一般照样学样，连自我毁灭也学了个干净。一个男人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成了家。影片真正的家庭暴力不是在村田两口子在卫生间听着音乐肢解人开始，而是从社本一家在饭桌上的冷暴力开始，疏远、冷漠、性压抑、经济压抑、鄙夷、悔恨、背叛等等负面情绪是压在孙悟空下半身的五指山，难怪社本死后女儿放肆崩溃的大笑，一如《庸才》中男孩所说：“他是死了能让我开怀大笑的头号人物”。温情类关键词：死亡、放弃、病魔、环境、分离、尊重《让我告诉你》是园子温“家庭片”中较温馨的一部，而即便是这样主打温情戏的故事也要让身患绝症的儿子以孝道之名期盼父亲死在他前面，当他的愿望不可思议的成真后，儿子便带着父亲的尸体逃到曾经约好一起钓鱼的红名湖边完成心愿。父亲年轻时也是极端化的男权分子，而让这个父子和好的唯一要素便是让两人的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用死亡的可怕毫无缘由的爆发出亲情的可贵，家庭中的沟通无力以及互不谅解造成了这样极端的悲剧，矛盾存在，至死方休。片中的女性在这样的男权主义家庭下成为了保姆的象征，日复一日的去医院照顾丈夫却只得到了公交司机的关注和敬重，父亲和儿子都不愿意和母亲谈论梦想，甚至有了共同的爱好也不约而同的瞒住母亲，直到儿子带着父亲的尸体逃走，母亲却只能小心翼翼的上前请求儿子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这是何等的悲哀。《希望之国》是园子温电影中唯一可以媲美《爱的曝光》之温馨浪漫的作品，尽管它的超现实元素不甚明显且整体水平一般，但我相信凡是熟悉园子温悲观主义的观众都会被这个前所未有的坚强家庭所感动。年迈的父亲因为良好的品行、绝对的耐心以及正统的思想获得了家人一致的尊重，为照顾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伴不惜勇闯辐射区，鼓励儿子带着怀孕的儿媳过自己无悔的生活，他传达着对爱情的忠贞、亲情的关爱、生活的意义等等正能量。如果说《冰冷热带鱼》耗尽了园子温对家庭暴力和冷暴力的宣泄，《恋之罪》传达够了夫妻之间无法信任相爱的恐怖，《爱的曝光》言说了极致的纯爱幻想，那么《希望之国》便是导演对爱情、家庭的终极幻想，一如世外桃源的美好和纯粹：一家和睦。简单的四个字，有毅力的人才能将之实现。片中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伴在辐射区雪地里跳舞的场景和十五年前的《我是桂子，但》最后的跳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圆了桂子的梦，圆了导演的梦，圆了在灾难中重拾信心的普通百姓的梦。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境的逐渐平和，园子温的戾气和怨气也在逐渐散去，想要平和安详的告诉观众：“死吧。”性爱篇关键词：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相信因为有了《女体壶探秘》的尝试，才有了《神秘马戏团》的成功。大提琴盒子上的洞和女艺术家制作的壶口多么相似，壶和盒子可以看做是男根的象征，而上面的洞却是女性的花园，以男女同体带来的痛苦寓意情爱本是一件相互折磨之事。夏娃偷吃的那枚果子不一定有多好吃，但吃过之后应该获得智慧，而不仅仅是苹果核。保守的文化区，男人的情欲是强者的象征，女人的情欲是放荡的象征，设定这样游戏规则的男人应该有恋尸癖或自卑症的吧。人们要承担的角色如此多，自己认为的自己，别人眼中的自己，社会决定的自己，希望的自己，不能一体的痛苦是让人崩溃的原因，而发现之初又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因崩溃而自我毁灭。同性因素是女性之间启蒙的关键，有关沉默的舌中坠落的痛苦，有关摒弃道德感的城堡外。就像美津子说言：“现在不用告诉我任何事，我知道你，我理解你，因为你就是我，所以我希望你多了解我一些，因为你必须更了解自己，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你对自己一无所知，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能自制。”而在表现男人的性时，园子温则更多的让他们充当废柴的形象：染上性病、被阉割、阳痿、被强奸等等，这些痛苦无一不让他们对生活有所顿悟。不禁想起了《循环自杀》中有名的一问，：“你和你自己连上了吗？”他们终于连上了，也终于认清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疯子制造出来的炸弹（《爱的曝光》中的炸弹）。《女体壶探秘》虽然从头到尾充满了NP、恋物、女强男等未满十八岁不得进入的内容，但毫无疑问片中的男性仅作为女性梦想成真的阶梯的存在，他们没有多少对白、甚至连上脸的镜头也被导演扣压，有的仅仅是在女艺术家气渴望创作灵感时的温度和速度。影片背景是以热衷壶艺的陶瓷壶比赛开始，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的驱使驱使着女性在做壶工艺上的不断创新，口交术到乳交术到腿交术，女性曼妙的身体无一不用其极的发挥其得天独厚的天分来创造美。她们驾驭、享受性本身的快乐，却绝不会因此陶醉或迷茫于某个人性按摩棒上。网上的本片介绍甚少，所谓的“晚上做壶、白天做人”容易误导大众这是一部魔幻妖女片，实际上应该理解为“日夜情事不间断，白天以女人的身份在性中寻求灵感，晚上以艺人的身份在回味中创作作品”片尾的大群P也在某种程度上讽刺了艺术界的堕落和评论家的跟风，《银魂》里说“孕妇生育就好比从鼻孔里拉出西瓜那么痛苦，艺术家创作的过程就好比用肛门拉出整个宇宙那么艰难”，而这混浊腐朽的评判也并未阻止女艺人创新的热情，不论是性还是创造美，都由她们做主。在园子温最著名的几部作品里，《神秘马戏团》应该是首选，这部融合了血腥、乱伦、易装、超现实等元素的作品绝对是高逼格狼友必备佳作。片头片尾都预示着这仅仅是一个神秘马戏团的游戏，表演者和观看者的身份不得而知，一如拍摄这部影片的导演和在荧幕前观看的我们彼此陌生一样——台上的疯狂和台下的震撼，荧幕背后创作的痛苦和荧幕前大呼过瘾的观众，怎么看都是一场更神秘格局更大的马戏团吧。这场乱伦说以戏中戏的方式展开，沉溺在性爱享受中的女人被疯狂滋长的嫉妒心吞没，她学会了丈夫用折磨来掌控的手段，却学不会男人的冷漠。同样是沉浸在情事中的男女，因为是否有情感而分清人性和兽性：父亲扮演的家庭绝对男权者主导着家中女人的物质及精神生活，而他从头到尾仅仅是在做，像一根永不停歇的人性按摩棒，后来更是被削成了人棍，他的存在毫无感情，只有原始的本能；而嫉妒女儿年轻貌美的妻子在伤害女儿后充满了悔恨，甚至因此精神分裂化身成了另一个女儿的存在，替她生活，替她赎罪，在不堪中自我毁灭，这便是情感的爆发。父亲留给妻子和女儿的只有痛苦，但毫无疑问，当小百合觉悟后，一如《女体壶探秘》，性和掌控力便成为了她创作和改变生活的动力，她书写着那个故事，书写着有关罪恶和黑暗的过往，把自己推向越来越高的寒冷悬崖，等待着从后面拥她下去的救赎。血红的走廊可以看做是女子的阴道，走过这条路的女孩因此而成为女人，是成为男权掌控下的牺牲品还是成为拥有自我意识的独立女人，这是个问题。在园子温最好的三部作品里，《恋之罪》一定榜上有名。这部用性觉醒女性的作品最终以黑暗绝望的结局毁灭了女人。影片的主角不仅仅是三个女人，而是所有因为一成不变的生活而沉默痛苦的女性。她们从小被男性世界的懒惰、无能、巧语所蒙骗，接受了现知的世界观，一旦开始怀疑，就意味着要同过去二三十年的记忆、经验、观念、思想对抗。一个单身女性读书和一个家庭主妇读书在成天叫喧着“过日子就得了”的男性看来极为不同，就像他们在对待妓女和妻子的态度不同一样。出轨和背叛在成群结队的普通男人世界里是值得沾沾自喜且对家庭更负责的理由。就是这样一个早已畸形的世界里，美津子唤醒了菊池泉开拓自我认清真相的欲望，而美津子的死又唤醒了女警官改变人生的欲望。生活要是没有形形色色的欲望，一定很可怕；生活里抗拒不了形形色色的欲望，更可怕。美津子父亲一生最大的成功便是建造了一座女儿永远进不去的城堡，他为美津子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窗子，看得见摸不到，如果男人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可以参考一次永远没有终点的打手枪，是不是会被逼疯？菊池泉的丈夫为了掌控妻子的身心选择了让其守活寡，既不让她有性觉醒也不让她有选择生活得权利，菊池泉是丈夫的奴隶、保姆、对外展示物，单单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子女用叛逆对抗父母，女性用堕落对抗社会。菊池泉在镜子前裸体大声叫卖的场景是全片最美的一幕，即便黑暗已经悄悄笼罩在她们的生活里，但宁可自己睁着眼睛跳，也绝不当个瞎子慢慢被吞噬。黑帮篇关键词：砍刀、枪战、血花、肢体、还账、正义作为一个黑社会存之合理活之有道的国家，园子温的电影里也不缺少对黑社会的理解，即便怎么看都是无所事事的男人们发泄着多余的荷尔蒙。有它的地方就有犯罪，作为黑色电影极其钟爱的元素之一，黑社会的出现简直也帮了电影业一个大忙。特别值得提到的是，《危险因素》和《地狱为何恶劣》都有向动作巨星李小龙致敬。1995年的《BadFilm》以纪实的手法讲述了在高元桥的两大黑帮——白虎帮（中国人）和神风帮（日本人）——争夺地盘的故事，在这部电影里园子温已经可以熟练的腹黑各种角色之死：前一秒还在面铺里微笑吃面的美女下一秒已经被一棒子打的头破血流，这一幕的开始注定了这部电影的基调：黑暗，无理，冷漠。两帮皆是在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口口声声在大街上向人们宣传自己的好处却对自己以外的任何性命或事物无法动容。枪的出现时两帮战争混乱的开始，帮里内讧和种族歧视让全片从头至尾充满了斗殴和杀戮，即便这部时长161分钟的电影尽量交代了每个人自己的梦想和生存意义，然而孤独的个体却总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摆布——以身份论好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准则牢牢拴住了试图掌控帮内大权的夺权者。就是这样黑暗至底的堕落故事，主线却是两个女人纯洁的爱情——梦想毁灭世界的中国人和梦想永远童真的日本人相爱了，一对普通的只是想手拉手在街上散步吹泡泡的情侣先后成为了同性恋组织、大黑帮、白虎帮、神风帮利用的棋子，当她们的爱情泡沫彻底被权力的游戏击碎后，两帮数不清的脆弱灵魂也终于被充满暴力和谎言的团体牵扯堕入崩溃的地狱。2002年的《危险因素》是一部属于园子温的美国梦破碎片--混混好听还是黑社会更性感。在后来的幕后所诉，园子温认为这部电影是冲动的产物，当时处于难以言状的迷茫状态中的他强烈的渴望去异国他乡体验生活，才有了这个在正确的时间闯进正确的人生命中的剧本。小田切让饰演的孤勇闯纽约的少年一如园子温心境的写照，借演员对白之口转述自己的想法——“沉睡中的日本、睡不着的日本人”。纽约这座城市在《BadFilm》中便被黑帮老大提到渴望是最后的归宿，它既是吸引犯罪者们的天堂，又是毁灭Dreamer的地狱，它将各种各样的机会赐予形形色色的人群，很多人空手而来，但他们走时却都是满载而归，一如小田切让回到日本后小心翼翼保护的那枚不存在的却代表着数亿财富的“一分钱硬币”。当他孤身一人来到纽约时，不消一天便开始怀念故乡的“死气”和“被保护感”；当他的朋友接二连三被捕被杀仅剩下他自己后，对敌人和朋友的理解像把鬃毛刷清洗掉了不切实际的梦想上蒙落的灰尘和滋养的铁锈。隔江遥望着帝国大厦的壮观，悲哀的情绪渐渐平复，此时的小田切让，亦或者说园子温已经完成了自己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美国冒险，剧里的真枪实弹和剧外的屡屡犯险都在告诉自己：这次真的够了。回到日本的小田切让颓靡的气质和装束吸引了一帮当地的混混，而他轻而易举的将之摆平。身在故乡也像他乡，但在这里立足却更踏实。2013年的《地狱为何恶劣》是一部糅杂了黑帮、喜剧、动作、爱情、惊悚的无厘头暴力之作，同时也不忘致敬所有骨灰级影迷。经历了《庸才》和《希望之国》试图以核泄漏等社会问题转型的导演再次回归了自己的重口味，而这次园子温没有用传世的古典音乐，而是选择了《ConcertopourdeuxVoix》这首著名的法国天籁，不能不说没有出戏之嫌。在这里，黑帮彻底成为了电影迷的陪衬，他们的恩怨仇杀你死我活都不过是疯狂影班的活动道具。用电影掌控一切的愿望，以及最后血战的暴力虽然新意无多但诚意可嘉，除了《爱的曝光》之外以许久没有见到园子温让角色在荒诞和疯癫中再次开怀大笑调戏人间了，总体来说也算过瘾。色彩篇在园子温的电影里有两种色彩极为鲜明：一种是红白映衬，一种是多色混染。红白映衬多出现在较血腥或人物情绪较痛苦迷茫的时候出现，代表着死亡的气息；而多色混然则更多的让角色身体被许多染料涂抹，将自己的本来面目抹花来代表着崩溃的情绪。在《蝇王》里人性泯灭的开篇也使用了在身上涂抹的方式，将超我的道德感抛弃，自我的卑劣和本我的欲望便占主导地位，隐藏在面具之后的人生更为真实。多色红白细节篇在补习园子温作品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细节，也许可以帮助解读：1.《园子温就是我》和《循环自杀》中给了“飘零的塑料袋”特写，而前者比《美国丽人》早了十五年2.《坏电影》和《危险因素》中都出现了一条造型相同的“带锁的项链”，SID的项链3.鹦鹉分别出现在《纪子的餐桌》，《爱的曝光》和《冰冷热带鱼》中4.猫也是园子温都市流浪的重要标签之一，分别出现在《坏电影》，《纪子的餐桌》中5.园子温对日期十分偏爱，许多作品都标注时间来掌握节奏感：小到秒，大到年。（注：两个5月28日一个是《循环自杀》，另一个是《坏电影》）6.优子和光子这两个名字分别出现在《冰冷热带鱼》和《纪子的餐桌》中，前者是男主女儿和店员，后者是姐妹；而美津子这个名字既是《神秘马戏团》里女儿的名字也是《恋之罪》女教授的名字7.手枪分别被藏在了《庸才》的洗衣机和《危险因素》的冰淇淋机里，外形相似的常用电器成了藏凶的最佳地点8.园子温作品的片头常常是一名女性的特写，早期作品里的《部屋》，《我是桂子，但》以及《坏电影》都选择了让女主低垂着头，带着不可靠近的文艺而忧郁；从《纪子的餐桌》之后，女主角则抬起了头，用大段的旁白表明心迹，开始正视并反抗自己的人生。9.“园子温电影”开场一定是这幅标语，前期色彩不同，后期固定为黑底白字10.《在梦中》开始演出的话剧是《欲望号街车》11.《让我告诉你》里也有暴力场景，在播放的电视里12.墙上空白简直就是罪恶，参考：《恋之罪》、《庸才》，《地狱为何恶劣》，《坏电影》，《危险因素》13.在园子温最主要的几部作品里都出现了贝多芬的第七交响乐第二乐章，在明亮和阴暗中抒发感情的张力，庄重而哀伤，是园子温电影个性标签之一。14.看不见的子弹和看不见的硬币，肉眼看不见却意义重大，前者是《爱的曝光》，后者是《危险因素》15.《爱的曝光》电视里的电影是《坏电影》，《地狱为何恶劣》中电影院放的电影是《部屋》16.象征着救赎意义的海边：《爱的曝光》，《恐怖爆发》，《恋之罪》17.象征着冷漠社会和孤独情绪的“沙漠情结”：《循环自杀》，《爱的曝光》，《纪子的餐桌》18.《循环自杀》中的自杀俱乐部姿势像不像《洛基恐怖秀》？19.《自行车叹息》和《危险因素》相似的镜头本文版权归作者叛卡门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